待他们把袋子打开,才知道他们不但从外面带了外卖,还给柳云夕买了一条裙子。
“老师,你去吃吧,让我来分饭。”副班长李雯雯接过她手中的瓢子。
鲁洁则把裙子放在自己身上反复比试,嘴巴啧啧不停,很喜欢的样子。
“又不是买给你的,比什么?快放进去,别弄脏了。”李雯雯冲着她喊。
“什么呀,这条裙子本来就是学生款,颜色款式都很嫩,老师一定不喜欢,是吧?”鲁洁看着柳云夕问。
柳云夕看了一眼裙子,确实太过娇艳稚嫩,她拿了只会压箱底,便笑着说:“裙子很漂亮,只是不太适合我,你喜欢就送给你吧。”然后又看着大个子,说:“怎么想到要给我买裙子?”她知道一定是他的主意。
“他说废了你一件衣服,所以要买一件补偿。”跟他一起出去的女孩帮他回答。柳云夕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叫金琪琪。
也是,换下来的那件血衣就扔在医院垃圾桶里,确实是废了。只是他一个学生,哪有那么多钱?而且是在这样的民工子弟学校,家境能好到哪里去?看那裙子质地做工都不赖,价格一定不低。
“我有衣服穿,这次谢谢你,裙子的钱我来出,以后不要这么乱花钱啊。”柳云夕对大个子说。
“老师,你不用担心,周浩杰家开工厂的,很有钱。”金琪琪又帮他回应,周浩杰就是大个子。
开工厂的?开工厂的怎么会到这样的学校?深圳就没好学校了吗?
鲁洁又看透了她的心思,叹一口气说:“只可惜他爸给他取了个姐姐级的后妈,才比他大几岁,泼辣狠毒,容不下他——”
“你闭嘴。”周浩杰闷声喝止她,眼睛还横她一眼。
柳云夕听了心里一惊,难怪他这么沉闷怪癖,原来是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可是他又是这么善良,这么懂得关心人,还有那么一点点正义感。今天周弗然和陆小军的厮打要不是他出面阻止,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局面呢。
她就奇怪,学生在课堂上打架打成这样了,科任老师还能淡定地站在教室当观众,也没人去政教处请政教主任。现在想想这样也好,让她无意中拉近了与学生的距离,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她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打架事件竟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好几任老师都没法解决的矛盾她在接任的第三天就轻松解决。
接下来班上的一切事务就给周浩杰、李雯雯、鲁洁等几个人包揽了,柳云夕都插不上手,就连两周一次的教师例会,李雯雯也霸道地给她剥夺了去,不让她参加,只让她呆在办公室等着看会议记录。更让柳云夕奇怪的是,下自老师上自校长,就没一个人对这种现象提出疑义,也没人阻拦,好像这就是她柳云夕的特权,只是这种特权不是领导给的,而是学生。
可以想象这个班级让学校有多头痛,领导们都只求平安无事就好,哪还奢望他们循规蹈矩遵守各项规章制度?
所以自从那次打架事件过后,柳云夕就成了育才学校的甩手掌柜,除了把自己的课备好,把书教好,其他她一概不管。一下子清闲下来的柳云夕,脑海空了,心也空了,空落落的时候光华的一切就跑了进来,钻进她身体里的各个角落,把她塞得满满的。
她从新闻里看到,乔以安的船厂危机因为红星船舶公司的援助而得到化解,除此她再不知道有关乔以安有关光华的任何消息。欧阳那几个人几乎每天都在qq里留言,恳求她回去,甚至威胁她,如果她不回话不回光华,她们就闹事,闹到她回来为止。她可以想象他们闹事的情景,也可以想象乔以安面对这样的局面时是个什么表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知道他的煎熬痛苦一点也不比自己少,她在心里跟他说了成千上万次的“对不起”,她也知道,他不要她的“对不起”,他只要她回去,没有她他会发疯的,这是他曾经跟她讲过的……
但是她一想到袁香竹,想到疤痕脸上狰狞的伤疤,想到自己在光华的种种,想到妈妈想到柳臻柳柳,她就不寒而栗,纵使乔以安在前方给她开辟出了一条康庄大道,她亦是没有勇气迈出半步。
好在欧阳那几个在qq里的恳求与威胁渐渐少了,直至于终于没有了,她知道新的老师就像她在育才一样,被她的学生接受了,她在欣慰的同时不免生出一丝失落,“自古只见新人笑,有谁听得旧人哭。”罢了罢了,就让一切在时光的长河中流逝,在记忆的隧道中消退吧……
她却不知道,她所期待的让时光冲淡一切的美好愿望,还没来得及憧憬,光华又出大事了。
中考结束的当天晚上,在饭堂被乔以安打过的那个学生带着一伙人,半夜里从幼儿园废弃的侧门溜进学校,跑到女生宿舍,把上官妍儿虏到了操场上。上官妍儿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全然不知自己的处境。就在其中一个迫不及待地去褪她裙子的时候,一道强光射了过来——他们被夜间巡视的保安发现了。
保安认为眼前的一幕就像平常一样,只是几个顽劣的学生半夜里睡不着觉溜出宿舍来玩而已,所以并没在意,亮着手电走上前去,轻声喝问:“哪个班的?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凉快?”
等到近前,才看见躺在地上的上官,睡裙已经被掀起来了,稀里糊涂地人事不省。再看看站着的几个人,个个冲他虎视眈眈,他才意识到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