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你在这干什么?”
“嘘!这二人进去这般久,为何还没有声响。”却是李郎中凑到小屋前,偷听房中动静,鲁岑一听,拽着李郎中耳朵走到一旁,“你个为老不尊的。”
夜越来越深,一切又静寂下来,听着身边鲁云均匀的鼻息,却已经睡着了,秋心轻轻推开她,可是手也被她紧紧拉着,掰开玉手,翻身走到地下,点起烛火,拿起桌上的笔,想了又想,砚台中的墨干了又磨,笔落下提起又被数次。
终于落笔,不停不顿写满了信纸,尔后站起身来,拿着手中的纸,在小屋中走来走去,看着床上鲁云,轻声叹息,接着,从脖子上拿下半枚玉佩,与信纸一起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低下头去,在鲁云的额头亲了下去,又轻轻拂掉鲁云脸上幸福的泪痕。
伴随着鲁云淡淡梦呓,就此,飘然而去。
“公子,公子,公子。”鲁云猛然惊醒,却已是天色明亮,日上三竿,伸手摸了一下身边床被,业已冰凉,不知秋心去哪了,叠好被子,淡淡笑意,又是美好的一天。
一缕清风吹进小屋,将桌上的的信纸吹到地上,鲁云低头捡起来,目光掠过,顿时面色煞白,只见信上写道:
鲁云吾妻,秋心自下山以来,两次蒙娘子搭救,如今结为夫妇,秋心自是满心欢喜,愿意今生不负佳人,白头偕老,但秋心与亲生父母相隔已一十六年,如今不知其坟前可有人扫,灵前可有人擦,心中甚是记挂,如今不告而别,具是秋心不忍与娘子当面道别。此去泰山,少则三五月,多则一两年,秋心自会回来。
若娘子遇大事而难解,自可拿着桌上玉佩,去北海青桑灵山,每月初二,在山下林中等候,自有人来接你上山,这玉佩乃是秋心自小佩戴,娘子须贴身防好,切莫轻易示与他人。
秋心身负武功,此一去定然不会有任何事情,待我见过父母灵位,即刻便回,自不敢丝毫耽搁,娘子无需挂念秋心,万望珍重,珍重!
秋心留!
泪水悄然滑落,跌落在纸上,墨痕随着泪水像四周晕开,拿起桌上玉佩,似是还有淡淡余温,跑出门去,相公等等我,等等我,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鲁云都陪你一起,相公等等我,鲁云哪怕是一刻也不要与你分开。
当她泪水洒遍了村子每一处曾经与秋心去过的地方,都不见秋心的身影,瘫坐在河边岩石,不断重复着秋心的名字。
………
而在几十里外的官道上,正在低头走路的秋心似乎被什么牵动,向着十里香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头向前走去。
说起来这霰夔二州,比起其他各州,面积虽然大不了多少,但被分成两州之地,原因就是两州相隔一条幻月河,遥遥相望,传闻以前这条河被称作泪河,万千痴男怨女洒泪成河,贯穿两州,不过这些都是当地的传说罢了,并没有人信以为真。
而幻月派在夔州中建造幻城,在霰州中建造月城,秋心此行第一站,就是夔州幻城。
从十里香出来,不多时秋心就走到那颗老槐树下,暗自慨叹一句,鲁云就是在这里救下自己的吧,没有逗留,秋心又向着城中赶去。
入夏,官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秋心也加快脚步,争取能够在天黑之前赶到城中,自从四肢痊愈之后,比起以前也轻盈不少,脚力增加不少,虽说没有马匹代步,但是下午时刻,秋心就远远看到了幻城城门。
幻月派弟子不愧全为女子,整个幻城比起秋心见过的瓮城、洛城清秀不少,加上是南方之地,整座城池更像是漂凌在水中的美女,巨大的护城河围绕着整座城池,而在城楼之上,正是幻月派在此地的驻点。
由于自己与幻月派女子绯绫争斗,所以秋心并不想上去打听泰山去路,反而想先找一个住宿之所,在此地逗留一晚,顺便打听些事情也好。可就在这时,秋心突然想起一件事,由于自己走得匆忙,根本没有带任何盘缠,如今已在城中,倒是如何白白住宿一晚。
而且因为赶路一天,饿感丛生,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让他有些后悔走的时候没有偷偷拿一根金条出来。
不过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去城中转转,看看有没有能够让自己免费住一晚的好去处,实在不行就在城中找个干净之所露宿一晚也不错。
可是走在大街上,秋心感觉别人看自己的眼神特别怪异,而且不时还要指指点点,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不仅没有带钱,而且新郎倌的大红袍也没有换,这可如何是好,昨晚只顾着新婚燕尔,又想着如何留信给鲁云,而且自己心里难以割舍的心情充斥,无暇顾及这些。
忍着周围人一样的目光,秋心还是一步步向着城中繁华处走去,不多时,人群也越来越密集,各种店铺林立,秋心现在最先想要找的就是当铺,他身上这件衣服总不能一直穿着,而且当时为了买这件衣服,鲁老头也是一阵肉痛。
心思下定,秋心直接向人打听当铺所在,最终来到一处名为“永乐”当铺的门前,进入其中,当铺内只有一个店小二,客人更是没有一个,颇为冷清,与门外大街对比鲜明,见到秋心走进来,店小二还是耷拉着耳朵,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秋心暗道,怪不得生意冷清,就要离开,这时店小二终于幽幽说道,“这位客官,是想要典当啊,还是取压啊!”
秋心一愣,道,“典当,典当在下身上这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