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实话。”
青寻的头低下,似乎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可以就让她羞愤无比,“我说的自然是实话,当时我想,若是被人见了,肯定要一剑把你杀了。”
“你身无武功,又是女子,否则也不会在拗口被人推倒,差点踩在足下,你倒是说,如何将我搬到四五十里之外?”
青寻咬了咬牙,手上的棉布已经被缠起,摊开,依此往复了多次,“爹爹五指算尽天下事,自然是算到了,当时是他与我一起…”
“四五十里,事到如今还要骗我,就凭你与道先道长,如何能将我搬到四五十里之外,而且,你怀有身孕之事,究竟是不是因我而起?”
青寻心中一气,却没有发怒,生怕此刻再刺激到秋心,坦言道,“当时是菁芜观的玄缯道长与爹爹一起将你搬了过去,这你总该信了吧,至于怀孕之事,此时你若是想要否认,现在我就杀了你。”
秋心心想,玄缯必然是当时在三元镜之处功力最高之人,带着自己离开三元镜四五十里也不再话下,可是他为什么又要带着自己远离三元镜呢?
秋心想了半响,想要抬头再问,却被青寻捂住了嘴,“你还有什么事情,等你养好了身体,自己去问爹爹,现在,你只管在这里养伤。”
看见秋心嘴微微一张,青寻一根玉指便掩了上来,,我说了,“有任何疑问,不要问我,去问爹爹。”
秋心一急,任凭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嘴边,依旧出声,“我要如厕!”
…………
须弥山前山朝南,后山朝北,前山均是金色的菩提树,而后山则是广袤的树林,树林之中,多古刹经幢。
太阳从东边升起,顺着密林洒落下来,不多时就驱散了林中水露,秋心依旧躺在床上,双眼看着那个禅字,等看得累了,便会眯上眼睛休息。
而青寻,在帮自己缝补着破烂的衣服,“青寻姑娘,能帮我找一把刻刀么?”
青寻恍然抬头,细针戳破了手指,不知是因为秋心第一次如此亲切地对他说话而欣喜紧张,还是因为秋心一直看着桌上的无字牌位而落寞失意。
“嗯!”
…………
双手无力,刻字却又是一道细致的活计,平时软脆的红木,此刻也变得十分坚硬,而且青寻借来的刻刀也已经很不锋利。
每每刻下一笔,秋心都要用很长时间,因为此刻对于力道的拿捏不甚准确,他每一次都要十分细致地刻下一点。
所以那木屑就像磨过一样,细细密密洒落在床上,秋心却一点也不觉得累,比起他练剑还要细致。
刻完一道牌位,刷上蜜蜡,能看到公正的字,“尊师谷藏锋之灵位!”
须弥山上不少香炉,青寻知道秋心要做什么,便一同借来了燃香与香炉,扶着秋心站起来,在灵位前磕头敬香。
奇怪的是,秋心此刻平静了不少,并没有此前那么失态,做完这一切,秋心还不休息,拿起了另一道牌位,踌躇了许久,却怎么也不愿意落刀。
“青寻姑娘,你说给她的灵位上应该刻下什么字才好?”
青寻看似一直在忙着缝补衣服,可是心思却全都落在秋心这边,看到秋心踌躇失意的样子,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自然是爱妻鲁云之灵位,你既然如此爱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秋心长叹一口气,却没有想到一天都已经过去了,而青寻在此地,陪着他,水米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