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人聊得欢快,很快,大家都感到饥肠辘辘。
大刘带着赵跃民等人,来到了自己位于石油学院的宿舍,亲自下厨,阿孜古丽也在一旁帮忙。
大盘鸡、烤羊肉、拉条子、狮子头,一桌菜肴丰盛无比,西疆菜和淮扬菜的特色结合。
大刘又拿出了两瓶红柳河葡萄酒,给每人倒满,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
大刘的宿舍空间不大,四五个人挤在一起。赵跃民能够感受到阿孜古丽紧紧贴着自己,跟众人欢笑聊天。他开始时还有些避讳,可是几倍葡萄酒下肚,聊天聊的开心至之际,也就没那么在乎了。
“各位,给你们看看我的文学成果。”大刘挽起袖管,从书架上拿出一堆杂志,有《乌市晚报》、《西疆文学》等。
“最近,这些杂志里都刊登有我的文章。”大刘略带得意道。
八十年代,是文学的黄金时代,各种铅印、油印刊物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如果谁的作品变成铅字,那便是一种荣耀。
“哟,刘作家啊……”其他几人都起哄道。
“切,有什么啊?”阿孜古丽撇撇嘴道,“赵跃民在国际石油期刊上,发表过几十篇论文呢。而且,他还见过你的偶像作家贾平老师。”
“你见过贾老师?”大刘立即紧紧握住赵跃民的手,羡慕道,“贾老师可是我的偶像,我一直写信给他,期望他能有机会回信给我。”
阿孜古丽说道:“大刘,跃民陪着贾平参观了塔里木盆地,还要以他为原型写一篇跃民,你说,材会是什么?”
赵跃民想到贾平曾经告诉他要以他、苏红、阿孜古丽三角恋为,脸上浮起尴尬道:“……也许是个爱情故事吧。”
“爱情故事……”周围的人都拖长了音看着阿孜古丽,又看了看赵跃民,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吃饱喝足之后,几人已经有几分醉意,不过大刘提出要到附近逛一逛,四五个人勾肩搭背,唱着歌,走到了校园外。
88年的乌市,已经多了几栋有名建筑和十几栋20层的高楼,比如自治区工会大厦、经委大楼等。
赵跃民几人漫步在最美的光明路上,道路两旁种着耐寒的槭树,漂亮无比。在微醺中,他感到自己似乎回到了高中校园时期,那种无压力的跟同学伙伴闲逛。
“看,下雪了。”阿孜古丽呵着热气,指着天空喊道。
白茫茫的鹅毛大雪,纷纷而落。
西疆的冬季比南方诸多城市来得要早,过得要长。每年的“十一”前后大多都会来一场寒流,这时就会使人感到阵阵的凉意。由于西疆日照时间长,早晚温差大,有时昼夜温差会相差十几度,因此就有了“早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的说法。
在人们的记忆中,八十年代西疆的雪,要比后来大得多。那时候人们住的是土坯盖的拱形屋顶的房子,有的人家还住着地窑子,一半挖在地下,一半盖在地上的那种,冬天清晨出门,有时竟然推不开门,原来是一夜的大雪将门严严实实的封住了。
冬天依然是孩子们的乐园,一场大雪之后,孩子们欢呼雀跃,在雪地里打滚,摔跤、打雪仗、堆雪人。
大刘朝赵跃民使使眼色,两人从地上搓起一个雪球,趁着阿孜古丽不备,直接朝她后脖领扔去。
“哎呦……”阿孜古丽一声娇唤。
“是他,都是他扔的。”大刘坏笑着,指着赵跃民。
阿孜古丽看了看赵跃民,立即从地上拿搓起一个大雪球,一边走边对赵跃民说:“
跃民,你要是个男子汉,你就别夺。”
赵跃民心想自己不躲就不躲,不就是个雪球啊,他站在原地不动。
阿孜古丽快步上来,出人意料地手却抓住了赵跃民羽绒服,向上一撩,一个雪球直接往赵跃民的肚皮上砸去。
这一砸,可真时晶晶亮,透心凉。
赵跃民没料到对方敢撩自己的衣服,赶紧把肚皮上的雪撣掉。
大刘在旁边幸灾乐祸道:“跃民,怎么样,西疆的姑娘不好惹吧。他阿孜古丽现在敢当众扒你衣服,过会儿就敢扒你裤……哎呦……古丽姐姐,别打我了,我错了。”
众人嬉闹一阵,雪花飞舞,让大家都兴奋起来,阿孜古丽提议着要去滑冰。
几人来到冰场,三九天气,地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雪,不少西疆少年们将木条锯成脚的长短,在下面锯出一个槽,把钢锯条镶进去,做成了自制的冰鞋。
冰场内已经有了不少滑冰者。初学者战战兢兢,熟练者自由驰骋。
大刘和阿孜古丽早就熟练地换上了冰鞋,只有赵跃民望着冰场发愣。
“不会?”大刘问道。
“嗯。”
“你个赵跃民啊,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大刘出口成章道,“总算被我找到了你的弱点——不会滑冰。”
“让她教你呗……”大刘朝阿孜古丽努努嘴。
“这……”赵跃民倒是有些羞涩。
“怕什么?西疆的姑娘,个个热情。我们学校青年教师经常搞联欢,大家一起吃饭、跳舞。当初,我们这些内地来的大学生没人会跳舞,非常害羞,还是被西疆的女教师们手把手教会的。”大刘说道。
此时,阿孜古丽已经换上冰鞋,亭亭玉立地站在冰场上,爽快道:“跃民,来把手给我,我教你。”
赵跃民将近一瓶红酒下肚,看着阿孜古丽娇美旖旎的面容,又像苏红,又像胡琳,晕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