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攥着纸条,心里慌得很,抽了抽鼻子,拍了几下脸,没事的,只要这次不出错就没事,不用这么紧张。
擦了把汗,回头除了百里,一个人影都没了,关键时刻,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来。”百里从我手里拿过纸条,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我回过神来,他的伤还刚刚好,再让他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是不是未免太苛刻了,我反手拉住他:“还是我来吧,太危险了。”
“所以我来。”
他没再说什么,皱着眉头看着纸条,我以为他是不懂这上面的含义,还想过去给他解释,他只是抬头瞥了我一眼:“还不走?”
我一愣,原来不是不懂怎么弄,是在等我走啊。
我把正确的顺序,还有每根链子所代表的数字都告诉了他,心里还是有点虚,稍有点差错,就会使灭顶之灾。我几步一回头,百里还没动手,直到目送我出了视线。
我们躲的地方,是卜筹他们进来的口子,所有人全都挤在里面。我一进去,都往后缩,给我留了个空出来。
这个口子不大,只能趴着或者坐着,我进去没多久,就听到链子的声音,紧接着每一次都伴有轻微的震动,齿轮一下又一下地运转,再没有箭射出来。看来我们猜对了,照这么下去,百里一定没事。
我心里说着这些,情绪却一定不敢放松,这顶上的箭,即便只是摆设,也能搞得我瘆的慌。
娘娘腔拉错了锁链,虽说只是虚惊一场,但他面子上总是有点过不去,嘴里不停地碎碎念:“这不是坑爷嘛,这古时候的人,不都习惯从右往左吗?……”
“你见过古时候用摩尔斯电码的吗?”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刚刚确实是他太冲动了,都不说一声,就自作主张,动手去拉,还好还有一次机会,要不然,大家可都“圆满”了,“难不成是你穿越过去搞的?”
我心里担心那边的百里,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虽说以前跟娘娘腔也没客气过,不过他怎么着也是个伤员,被我说了两句,就有些不乐意了。
“小白脸,你能不能有点良心,好歹爷也是出于好意……”
“he**up!”受伤的那个外国人,总算说了句我能听懂的,可惜是句脏话。那人阴着脸,无缘无故被害得中了一箭,我看他也是郁闷得很。
百里那边只看得见一个细小的光点,齿轮运转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次震动,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黑暗中,那座塔就如同一座被诅咒的古堡,立在那,铁链锁魂,箭芒森森。
声音突然停止了,我拿手电往里面照,试探地喊:“百里?……怎么样了?”
没有声音回答,除了身后这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再没有别的声音。我觉得有些不妙,又喊了几声,回应我的依然只是此起彼伏的回声。
难道出什么状况了吗?百里不会出事了吧。
我弓着身子就要往外爬,只感觉猛地一震,锁链撞击的声音,伴着一声巨响,如同巨大的石门被打开,我的第一直觉就是,密码正确,塔被打开了。
正欣喜着呢,突然后领被人一提,直接被拖到了里面,我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外面就一阵箭雨,我吓得慌忙往里面缩。
放眼看过去,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无数多的线条从顶上连到底下,到处都是箭支呼啸的声音。
卜筹大叫:“退后!”
不停地有箭支射进我们待的口子,慌忙之下,只好四脚并用,迅速倒着往里面缩。我挡在最外面,情急之下,抓过背包就挡在面前。
持续了也就不过十几秒,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仰面躺在顾飞身上,顾飞的脚压在卜筹胸前,吴芊芊被娘娘腔挤在背后,而我身前那条腿是娘娘腔的……每个人都是以混乱的姿态扭在一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动弹。
我动了一下,推开那条腿,挣扎着往前坐起来,一下就听到各种叫骂声。
晃了晃脑袋,刚刚被拖到后面之后,不知道谁又给我补了几脚。
往外爬了几下,躲藏的暗道口也被插满了羽箭,我提起就往外照,怪塔被打开了一个九十多度的扇形,地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箭。
这些羽箭,有的没入石缝,有的断在地面,连塔身都不得幸免,挂满了箭。
“百里!”我一下跳了出去,冲过去绕着塔跑了一周,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影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既想找到,又不想找到,害怕看到的是一具浑身是箭、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不停地叫,回答我的依然只有阵阵回声。
顾飞扯了我一把,声音发哑:“别找了,就是神仙也不可能躲得过去。”
我不说话,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看着他们把链子钉死,看着他们清理附近的残箭,看着他们把里面的东西撤了下来,看着他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死的人是我,估计也就是这般光景。
我靠在边上,歪着头,浑身发冷,脑子里嗡嗡直响,闭上眼全是百里中箭、浑身是血的场面。
“小白脸。”娘娘腔走过来,自顾自地坐在我边上,撞了我一下,“爷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既然来了这种地方,生啊死的,本来就没个定数,活了今天没明天的,都是自找的路……”
现在的情形下,别人的安慰,就算再好听,也只是犯了罪的人,为了给自己开脱,说服自己忘了赎罪的借口。
“你信不信,爷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