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年前的罗伽之行,可以说是一无所获,白白葬送了三条性命。能确定的是,明年罗伽就要再现了。
我是怎么把他救出来的,自己又为什么会发疯的,百里奚平几点都没说,或许是他当时半昏半醒的状态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其中的过程。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你的精神状态几乎是崩溃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你几乎没有合过眼,每天都是极度的惶恐,就好像有人在追杀我们。”
杨运的发疯直接导致了现在的局面,所有人的命运似乎都被算计在了里面。
“你让我躲在这里,只留了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求我一定要活下来。”说着,百里奚平似乎是笑了几声,声音卡在喉咙里,连笑声都觉得异常诡异,“我居然就因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在这里待了六十年。”
他的讲述似乎结束了,靠在墙根,灰白色的眼睛盯着望不穿的黑暗,一身颓废的装扮笼罩着全身,我只觉得有些悲哀和一丝莫名的歉疚。
这么说,当年从罗伽出来之后,杨运,也就是我,意识到暗中有人在追杀我们,所以才会把所有人都藏在了黑暗中,自己也改名换姓,变成了另一个人——杨灵一。
不过,这样的推理真的合理吗?真的还有那样一支强大的捕杀队伍的存在吗?
如果是对的,那么杨运或许根本就没有疯,反而清醒得很,对于当时的局势,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那布下这个局的意图,只是为了躲避猎杀队伍吗?
“把匕首给我。”他突然伸手朝我要兵器,我一愣,有些犹豫,磨蹭了几下,才交给他。
他接过去。盘腿坐下,撩起衣服,突然朝着自己的大腿内侧刺了下去,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得我差点叫出声来,冲过去就从他手里夺下匕首。
匕首上这时候已经沾满了血,伤口很深,加上他本来就是瘦骨嶙峋,几乎都能看到肌肉包裹着的骨头。而他却是毫不在意。自顾自地伸出两根手指,眉头都不皱一下,在伤口里面掏了半天。
我在边上看着都觉得毛骨悚然,要是人人都像他那样,以后麻醉药都没市场了。
半天他才从里面夹出一张牛皮书,一把甩我怀里,上面还沾着他温热黏腻的血,惊得我差点没扔出去。
皱着眉,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从娘娘腔他们那拿来的酒精,这么深的伤口。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
他一把推开我的手:“这点伤,无妨,舔舔就行。”
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这恶趣味的说辞,是在开玩笑吗?还是说,他是野生动物吗?
“那是罗伽的半张地图。”他指着刚刚扔出去的方向,我只顾着点头应着,一边不依不饶地给他处理伤口。听他的话才有鬼嘞,我可不想待会背着一个残了的人爬出去。
处理完他的伤口。我才拈起那张血淋淋的牛皮纸地图。半张?那还有半张在哪?
百里奚平就像会读心术一样,我才刚有疑问,还没说出来,他就答道:“另外半张。在你手里。”
“在我手里?”
他点了点头,理了理跟头发差不多长的胡子:“地图是那天从肖定手里拿来的,你我一人一半,缺一不可,你说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全对方。”
我摸了摸鼻子,又揉了揉大腿。心里有些没底,不禁担心,我不会也跟他那样,简单粗暴地将地图藏大腿里吧?那我可得去医院打个麻醉,做个小手术才能取出来。
“你就没想过要出去吗?”我把手电关了,坐在他对面,手里抓着那半张牛皮书,有些无聊地跟他搭话。
听得出来,他苦笑了一声:“去哪?我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出去了,又能怎么样?”
去找你孙子啊,对于一直都是一个人的百里来说,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惊喜吧。不过转念想到蓝眼睛的话,他要让所有六家的后人都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百里奚平必然会成为他要铲除的障碍。
“咯嗒”。
一记机关的响声,在这个沉寂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随之就是一串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靠近。
“糟了!”百里奚平低呼一声,跳起来一手抓起我,抱着那个陶瓷盒就把我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跑。
察觉到他的不安,难道是他口中的那个“它”来了?不是说每隔五年才来一次吗?转念一想,或许是罗伽即将重现,来得频繁了,也说不准。
我不比他,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在黑暗中这么急速奔跑,难免我会被绊倒,手电刚被打开,一道黑影就扑了过来,与此同时,一把剑就落在我肩上。
百里奚平抬手一挥,一掌拍开我肩上的剑,又一把推开我,跟那道黑影就扭打起来。我顿时后退了好几步,被一只手从后背扶住,回头一看:“娘娘腔?!”
“哎哟我去!小白脸?!怎么是你?!”
擦!这么说来,那边打起来的是百里佑和百里奚平?!乱套了!乱套了!
“住手!住手!别打了!都是自己人!”我过去,立马夹他们中间,各吃了他们一拳,胸口一阵吃痛,喉口顿时泛起了腥甜味。
开玩笑,这两个人开起火来,哪是一般人能制止得了的?!简直就跟武林高手决斗一样!
我一把拉过娘娘腔,推了过去:“快阻止他们,这老头是他爷爷!”
话音刚落,刚刚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