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是来了,没有乘机逃走,算你还有点良心。”
等到李景龙走到身边,竹灵倩不露声色的招呼一声,却暗含讽刺。
不知何故,自打翘臀被李景龙轻薄过一次之后,竹灵倩每次见到他都会冷嘲热讽几句,似乎不打击他一下,心里就不痛快。与之相对的是,只要看到李景龙的窘迫或倒霉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一阵暗爽,身心愉悦。
这种病态心理,竹灵倩自身并未察觉,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李景龙已经意识到了,时常腹诽:“这娘们变态,有虐待异性的癖好,以后谁要是爱上她或娶了她,除了晚上痛快,其他时时间必定生不如死!”可他不知道,浪穹寨巫师迄今还没有成家的先例。
“二寨主不用客气,李某堂堂七尺男儿怎会言而无信,失信于女人呢?更何况,身边还有两倍于我的护卫队时刻跟随着,即使想跑也跑不掉啊。”李景龙知道这个变态的巫师喜欢跟自己较劲,所以刻意示弱,说些软话满足她的虚荣心,省得她借机找碴。
“你明白就好。闲话少说,按照之前的安排,立即行动!”
说着话,竹灵倩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块黑丝巾蒙在脸上,抬头瞥了李景龙一眼,冷声下令道:“你们还愣着作甚,所有人一律蒙面进王陵,务必一击必杀;万一失手,能逃走的往南边山林撤退,无法脱身的···死战!”
“诺!”护卫队齐声应道,声响颇大,听得李景龙差点跳脚骂娘:“这么大声干嘛,嫌命长啊,生怕人家不知道有人来行刺吗?”
所幸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就在他恼怒地蒙上黑丝巾时,竹灵倩抬手一挥,纵身跃上墙头,率领护卫队翻墙进入陵园。
看到护卫队一声不吭的抢先出击,李景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此举足以说明竹灵倩没有暗算百人队之心,这样他就能摒弃杂念,无须担心背后的安全,一门心思刺杀皮罗阁。
“侯家兄弟随我打头阵,天运和王双殿后,兄弟们随我杀!”
翻墙进院后,眼见竹灵倩已经率队与山脚下的羽林卫厮杀在一起,李景龙当机立断,迅速作出安排,挥刀冲向两百米开外的上山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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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宫殿,回廊圆柱上的风灯还亮着,两百名羽林甲士伫立其中,长枪铁甲在烛光中熠熠生辉。
殿门敞开,正殿四角上摆放着长明灯树,上百只烛光随风摇曳,将殿内照得明亮如白昼。
殿内左后方的寝宫门前,站着八名王宫内侍,四男四女,女人自然是宫廷侍婢,男人则是内廷宦官。他们是今夜当值的内侍,站在寝宫门口,不时侧身贴着门缝,倾听里面的声响,以便南诏王随时召唤。
两千名羽林铁甲禁卫分布在偌大宫殿的各个院落,一个个手握铁枪,站在宫前殿后或墙角檐下,就像木头桩子似的风吹不动、雨打不摇,昂首伫立,眼睛睁得像铜铃一眨不眨的直视前方,彻夜守护着主上的安全。
除了这两千铁甲禁卫之外,宫殿四周还驻扎着同他们一样的八千羽林铁骑。
一万铁骑分成五班,两个时辰轮换一次,昼夜交替,确保南诏王身边时刻都有两千名精力充沛的铁甲禁卫守护。
今夜,南诏王皮罗阁和他的四个儿子都下榻在半山行宫。
皮罗阁的寝宫就在正殿后方,那八名内侍守在门外,起初还能听到里面“哦啊咿呀”和“噗嗤噼啪”的声响,这是诏王和嫔妃合榻欢好的动静,他们八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今晚寝宫里的“合榻之乐”时间很短暂,几乎是内侍们刚听到响动,刚有点感觉的时候便戛然而止,随即便传出诏王皮罗阁那宛若雷霆般“轰隆隆”的呼噜声,其间还掺杂着邓昭媛欲求不满的幽怨声。
紧接着,又传出邓昭媛急促的低吟喘息。
随着喘息越来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大,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只听邓昭媛高亢的尖叫一声,寝宫里除了皮罗阁杀猪似的呼噜声,便彻底安静下来。
这八名长年服侍诏王的内侍都晓得邓昭媛在皮罗阁熟睡之后,独自在牙床上做什么,甚至他们都曾亲眼看到过。
诏王已至天命之年,再过三个月便满五十岁,用大唐帝国的纪年方式,皮罗阁已经五十有一,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根本满足不了邓昭媛旺盛的需求。(昭媛是嫔妃的封号,在唐朝嫔妃中位列二品,与昭仪平级,地位显赫;如武则天就曾是武昭仪。)
邓昭媛现年只有二十六岁,原是邓赕诏诏主的侍妾,七年前邓赕诏被灭,皮罗阁本来想抢占白洁夫人,并愿意正式娶她为妃,怎奈白洁夫人生性刚烈,决然不从,誓死不愿服侍杀害自己丈夫的强盗暴君。于是,皮罗阁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将邓赕诏主的侍妾邓氏抢过来,聊以安慰。
七年时间转眼即逝,外人绝对想不到,如今南诏唯一的诏王皮罗阁每个月至少有一半时间都腻在邓昭媛宫中,提枪纵马时嘴里还振振有词,可他念叨的不是身下的邓昭媛,而是屡次迎娶却不可得的白洁夫人。
这让长年服侍他的八名内侍明白了,原来诏王并非专宠邓昭媛,而是一直把她当作白洁夫人的替身。毕竟,邓昭媛和白洁夫人曾经共侍一夫,皮罗阁得不到白洁夫人,就在邓昭媛需求慰籍,籍此满足自己可望而不可得的心理需求。
自欺欺人,有时候也不失为抚慰心灵的一剂良药。
内侍们就听到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