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怕了女人们,而是,不想面对江雪瑶。
曾经的江雪瑶多才多艺善解人意温柔娴雅,令他倾心爱慕魂牵梦萦,甚至为了她舍弃过很重要的东西,但是现在的江雪瑶却失去初心,她完全变了,变得他几乎不愿再相见!
但又不能放任她不管,毕竟,曾经有过相爱,曾经她与他共系一根红绳,彼此许下海誓山盟,相约不离不弃!
可是又实在受不了,她的幽怨、她的刻薄、她如泣如诉欲说还休的责怪!仿佛他是个背情负义的男人,可他明明不是!
她即便不设身处地为他想一想,也该看清自己的身份,实话说他能为她做到这步,已经是尽心尽力了!
她还想怎么样?若是真心爱他,就不该如此,弄得大家都不好过!
脑子想起锦绣对待罗真的态度:一个小小村姑,敢于在堂前当着长辈的面悍然回护自己的男人,不惧别人眼光,大大方方只管将酒醉的丈夫搀扶回房……这才叫真心爱护吧?罗真故意板着一张脸,其实心里不知有多美,看他眼里满满的幸福愉悦,罗方只觉得嘴里发苦:罗真向来霸道,横冲直撞眼疾手快,此时不得不承认这种行径也是抢占先机的好法子,不管对错,先抢到手里再说,至少,不会有后悔!
子时过后,罗端帮着母亲将父亲送到上房,这才告退出来,走出月洞门时回头看了看,见窗纸上映着父母贴合在一起的剪影,罗端心里松了口气:从小到大他惯见父母恩爱融洽,乍然看到他们闹别扭,起初倒也没觉得什么,以他的经验,夫妻间不可能没有一点磕碰,但是母亲的反应太可怕了些,父亲不搭理她,她就直接抓做儿子的来训话,动辙妄议朝廷政务……他胆子不够大,这点真的受不了!还是企盼父母快点和好吧,让父亲陪母亲谈去,不管谈什么怎么谈,左右先有父亲在前顶着,他也就不怕了!
心情放松,步履也轻快,罗端走过甬道,穿行于挂满红灯笼的曲廊,抄近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习惯性地要往爱妾董氏房里去,转念一想,脚步还是朝着主院走——马氏虽不讨喜,终归是正室,生了嫡子嫡女,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她,今天是元日,按规矩得在上房留宿!
次日清晨,锦绣被罗真从被窝里挖出来,睁开眼一看,已经天光大亮,罗真含笑的俊脸在眼前放大,轻轻咬了咬她娇嫩红润的嘴唇,笑道:“瞌睡虫,该起床了,不然一会该让人笑话了!”
锦绣看看他身上衣裳,是很正式的外出服饰,问道:“你已经出去晨练,都沐浴更衣过了?”
罗真点头:“不是说今天出嫁女都要回娘家吗?赶紧起来梳妆打扮,岳母和关二爹没进京,你且把贾府当你娘家吧,我陪你回去走一走,和亲戚们聚聚!今天咱们就不睡懒觉了,明早再睡,可以多睡久一点,到午时也无妨!”
锦绣无语:我才不纠结这个,你都晨练完了,我竟没发觉,这下可好,没赶上时候进洞天练心经,这一整天夫妻俩肯定又得粘在一起,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玩失踪进洞天呢!
难道又要用尿遁那招?真是够了!
她懊恼地呜咽两声,在罗真怀里伸了个懒腰,然后身子各种扭曲活动肢体关节,直把某人扭得浑身燥热,血液很快往某处汇集,蠢蠢欲动,俊眸左右一扫,婢女们很有眼色地没撩起床前纱幔,罗真便直接将不老实的女人扔到床上压了上去,声线低沉语气魅惑:
“外边正下大雪,你要不想出门走亲戚也行,夫君我就陪你继续睡!”
锦绣看着那饿狼似的目光,悚然一惊,赶紧揪住衣领表明态度:“不不!我要!我要去走亲戚!”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简直不是人类!昨夜折腾大半宿还不够,可把她累坏了,再来当真吃不消的!
罗真笑着将她拉起来:“备好热水了,我抱你去沐浴!”
“我自己可以!”
“不行,你太慢了,我帮你洗!香茶这里搭配穿戴的衣物,等出来就刚刚好!”
锦绣:“……”
好怀念初见时那个长着一张冰山脸冷漠寡言目光如刀的罗少帅怎么办?
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好,夫妻俩吃了早饭,分别去到罗老夫人和成国公跟前请过安,禀报说要出门拜访亲友,便出门去了。
今天府里的太太少奶奶是自由的,可回娘家,亦可探亲访友,长辈管不着。
府里的姑太太和姑奶奶原本都是初二回来的,自从姑太太罗秋的闺女出嫁之后,她每年要在家等女儿女婿回娘家,接待完了才顾得上回自个儿的娘家,因此,便推迟到初四回来,罗娇是小辈,自然要顺应姑母,与姑母同时回来,当然她也可以提前先回,但得住到姑母到来,合家团聚一下,才能回婆家去,年节事儿多,婆婆又不是好说话的,她在娘家闲住几天也不好,还是当天再回来划算些。
这么一样,倒是给罗家女人们行了个方便。
罗松隐隐知道罗真又要带着新媳妇去贾府,与贾府往来如此频密,他心里很不高兴,却又说不出口——以前罗真还是他儿子时,棍棒皮鞭都阻拦不了他靠近贾府的脚步,现在罗真已过继到三房,他还怎么管得了?
就算以叔父的身份,似乎也没理由阻止人家出门拜访亲友,罗真,他已经不是小儿郎,而是封侯的大男人!
眼看罗真牵着锦绣,夫妻俩衣饰华丽气色鲜润,欢欢喜喜渐行渐远,罗松脸色暗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