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鬼脸让我吃了一惊,还未等我有所反应,道士又喝道:“五方揭谛,六丁六甲,四值功曹,急急如律令。给我破”,一句念完,那黄符竟兀自燃了起来,不断散出黄白色的烟雾。
黄符一张很快燃烧殆尽,本以为还有后续的动作,道士却将木剑收回布兜。看着女孩依旧苍白的脸,我不禁疑惑道:“这...就完啦...?”
“这鬼祟真是厉害啊,以贫道现在的功力,只能暂时压制它几个时辰,时间一到,这位姑娘便会阳气尽失,若要强行除掉这鬼祟,这消耗....甚大啊,轻则折损阳寿,重则性命堪忧,除非...不知姑娘身上可有什么财物...”
这道士的嘴脸,像极了江湖骗子,就刚才这一手除鬼手段,也是毫无新意的化学把戏,枉我还对他心存侥幸。未等我有所动作,中年大叔已一把揪住老道的衣领:“老东西,人命关天的当间还想着捞一笔,良心被狗吃了吗,给我老实待着,等到了城里再收拾你”。说罢两臂一送,将老道扔在了座椅上。
“竖子不可谓之道,既然不信任贫道,那这位姑娘的性命也只得听天由命喽...”老道还想念叨,中年大叔双眼一瞪,他便不再作声,干脆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圆脸女孩捂着脸抽泣不止,突然发生这么多事也让我有些焦躁不安,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张鬼脸,可却如一块大石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心狂跳不止,似乎预兆着狂风暴雨即将到来。扫视窗外,那无尽的黑夜中不止躲藏着多少择人而噬的魔鬼。
视角扫过司机旁边那只鸡冠血红的公鸡,瞬间楞在当场。我本来坐在两个女孩的身后,道士作法的时候顺手坐在了另一边,如今看来,公鸡盯着的竟然不是我,而是两个女孩的方向,那双眼睛黑洞洞地,一眨也不眨。难道说,女孩的昏迷不醒也与此有关吗?
我慢慢地起身,慢慢向前靠去,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因为我发现不但气氛变得阴沉,空气也似乎冷了许多。挪到鸡笼面前,感觉双腿已有些僵硬,慢慢俯下身,这只“特别”的公鸡不但有着漂亮的鸡冠,还有着一身鲜亮的羽毛,若不是它的脑袋随着汽车的震动起起伏伏,我肯定会把它当做一只标本。顺着它的目光向前看去,第一个看到的竟也不是两个女孩,而是前排一直戴着兜帽睡觉的小伙。
我很是奇怪,从女孩尖叫到道士作法,中间吵吵闹闹这么久,他竟没有被吵醒,这神经也是够大条啊。
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鼻子以下的面孔,很白净的一个少年。我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唤了声:“兄弟,醒醒”。少年依旧毫无反应,可能他真的是累极了吧,想转身回座位,发现中年大叔正看着这边,也不好就这么放弃,便手上加了几分力道,推了少年一把,没想到他竟然身子前倾,一头杵在了前排的靠背上,依旧是一动不动。
这时是个人都能看出古怪了吧,我也没敢动他,向中年大叔投去求助的目光,大叔眉头一皱,赶忙过来帮我将人扶起来,放下兜帽的一瞬间,我猛地吸了口凉气,这还是人类的脸吗?惨白地像白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转脸看了眼大叔,他也在看着我,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惊惶。他慢慢伸出手,在少年的鼻下一探,接着猛地一缩手,握紧不住哆嗦的手,对着我缓缓摇了摇头。
“咕...”公鸡突然叫了一声,这弱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车厢内却如洪钟大吕般震慑心灵。此时它不再盯着这边,而是像饱食血肉的猛兽般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邪祟横行,还有无知之人阻挠贫道除魔卫道,世风日下啊...”老道见我们围在车前,便又开始念叨起来。
“想要除魔卫道是吧...”中年大叔大步朝道士走去,双拳紧握,似乎想将所有的惧意在这一握之间化为愤怒。一把就将道士提将起来,半拖着回到少年的座位前,压着道士的脸送到少年面前,怒吼道:“除啊,现在就除啊...”
看着惨白的脸,老道也吓得不轻,不断地挣扎着,一张脸憋得通红,惊呼着:“放开我....放开我...”到最后呼声中竟带着哭腔,此时中年大叔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一松手,这老道连滚带爬朝车门跑去,嘴里喊着:“让我下车,快让我下车...”跑到一半又被大叔给拎了回来,往地上一甩,道:“今天你要是抓不了鬼,就别想活着下车。”
撂了一句狠话,道士安静了许多,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点真才实学啊,在这行混了这么久,就算耳濡目染也能知道点皮毛吧”,我随口问道士,希望他能给点有用的建议,现在这种情况,真不知该如何处理。而且现在大家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为了保命,相信他不会有所保留。
“让我想想,想想...”
我又检查了少年的尸体,虽然几乎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但求生的理智让我不得不这么做,而大叔去确认晕倒女孩的状况。在帮少年重新戴上兜帽的时候,发现他的手还扶着半开的窗口,而手腕那里,向地板延伸着一条血线,那条血线笔直笔直地,像打着尺子画出来般,还想凑近看看,身后的道士却说话了。
“有办法了,虽说我们捉鬼的常以符箓为媒,但有些时候还需假借外物来提高威力,大多都是很难寻找,可这里有样东西是现成的,那便是公鸡血!”说罢一指鸡笼,我抬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