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态度恭敬的走到李孝恭近前,躬身行礼道:“上庸郡守张亮拜见大都督。”
李孝恭冷冷的看着张亮,面色阴沉,不发一言。
突然,一员大将从李孝恭的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张亮怒吼道:“你这个杀才。整天就知道杀、杀、杀。你也算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老将了,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被朱横蛊惑了,犯下如此弥天大过,连大都督都惊动了,让他不得不亲自赶往武当山来制止你?”
张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两天前,武当县令朱横带着四、五十名残兵败将向我求援,栽赃李玄妖言惑众、聚众叛乱、还擅杀官军,我一时不察,险些酿成大错。我有失察之罪,请大都督责罚。”
李玄惊讶的看着之前说话的那员外表平凡、眼含精光的大将,心中暗道:“佩服,佩服。明明张亮是想杀良冒功,可是经过他对张亮的一番训斥,就变成了张亮受人蛊惑,一时失察,兵围了玉虚宫。由杀良冒功的死罪一下子成为了受人蛊惑、失察的小罪。这位大将不简单,真的不简单。”
李孝恭看了看一脸悔恨的张亮,又看了看五花大绑的朱横,面色稍霁,随即下命令道:“上庸郡守张亮误信小人之言,依律杖责八十,罢免其上庸郡守职务;武当县令朱横纵子为恶、诬人谋反,胡作非为,按大唐律,斩首。”
不久,朱横就被斩首,首级送到了李孝恭的面前;张亮也执行过了杖刑,被人抬了下去。看着朱横血淋淋、满脸悔恨的首级,李玄沉默良久,一位自己本无力对抗的人物,终于死了,李玄突然很想问问朱横,为了一个玉虚宫掌教的职位值得这么做吗?至于非得拼得你死我活吗?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想起了在武当县衙养伤的朱招财,他对赵猛看了过去。赵猛明白了他的想法,向山下疾驰而去。
傍晚时分,玉虚宫李玄的书房,安静整洁。赵猛对李玄说道:“无量天尊,我刚进入武当县衙,就发现县衙的所有人似乎都已经提前知道朱横已死,已经乱作了一团。我趁乱进入了朱招财的房间,发现朱招财已经自杀了。据县衙的马夫刘叔说,朱招财临死前曾声嘶力竭的大呼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成王败寇。李玄你胜了,可是你什么也得不到。”
听完赵猛的话后,李玄陷入了沉思。他并不想害死朱横父子,他只想自保,如今他想知道朱横父子为什么那么在乎玉虚宫掌教之位?为什么为了一个掌教之位,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他想不明白。他走到了窗边,仰望星空。
黑暗渐渐布满了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了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慢慢的侵润,扩散出一种悲伤的氛围。仰望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光,像细碎的泪花。
李玄突然想起了后世自己的家,想起了温柔的娇妻和可爱的女儿。妻子温柔体贴,女儿还刚刚只会喊爸爸妈妈。结果自己一睁眼竟然来到了这样一个时代。这是一个最混乱的时代,也是封建社会最鼎盛的开始。它犹如黎明前的黑暗,最漆黑却蕴含着希望。来到这个时代,他不想不争也不想斗,他只想回家。女儿三岁了,喜欢吃各种好吃的,却时常吃坏肚子。妻子喜欢逛街,常常让陪同她逛街的自己苦不堪言。可是如今李玄是多么希望能够回到她们的身边啊。
对于自己能够来到这个时代,李玄有自己的猜测,他怀疑玉虚宫掌教之位肯定蕴含着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与自己的重生有关。他想解开这个秘密,可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如今似乎都死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他想返回以前,回到妻子女儿的身边,似乎有些不可能了。可是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李玄都愿意去试一试。
玉虚宫,紫霄阁,灯火通明。
紫霄阁,玉虚宫内仅次于太清殿的贵宾接待室。阁外,种着几株绿竹,绿竹四周种着数种有名的耐寒植物,严寒大雪之中,一片难得的绿色,让人心情愉悦。
紫霄阁正门上方有一块赤金青地大匾,匾上写着三个斗大的金字“紫霄阁”。大厅内,一张大紫檀雕螭书案矗立其中,书案上设着三尺来高的青绿古铜鼎,鼎内点着檀香,香气清雅。书案下首摆放着两排六张木交椅,整齐有序。
李孝恭身边的那位面貌平凡、眼含精光的大将端坐于紫檀雕螭书案后方的黄花梨木交椅上,看着张亮一瘸一拐的走进了紫霄阁。
进入阁内,张亮刚要躬身行礼,大将制止道:“不用行礼了。你身上有伤,不能就坐,咱们就站着说话吧。”
张亮恭敬的回到道:“谢镇东将军。”
大将和气的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在瓦岗山,你就跟着我。如今为大唐效命,你更是我的部属。多少年的交情了,说这些酸掉牙的话干什么?”
张亮说道:“今天白天要是没有镇东将军搭救,我恐怕下场会和朱横一样。”
“你和朱横不一样。朱横是心存恶念,而你本心不坏,可是却走了岔路。”将军惋惜的说道。“想我李绩,年少时和你一样,嗜血嗜杀。总以为只有通过杀人,才能展现自己的勇武。可是慢慢的我明白了,战争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的,而是为了救人而杀人的。为了身边的亲人、战友、百姓不被杀害,就只能对那些意图杀害自己身边人的人进行屠杀。以杀止杀,杀人是为了守护。这才是我认为的杀道。而你却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