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账!”啪的一声巨响,清欢殿里传来花瓶被摔碎在地上的声音,顾轻郎站在软塌尊处的位置上,怒目铮铮的瞪着他爹,一只拳头紧接着砸在软塌上,只差没直接将他爹给处死了。
望着堂下的中年男人,他眼眶布满怒火的愤吼道:“你居然为了一个男宠这样伤大夫人的心,你还是人吗?如今大夫人不见了,你还想来问谁?你给我滚!我没你这样的爹!”
顾轻郎本来就和他爹不亲,现在听到他爹气走了大夫人,原因居然是为了要给死去的洛禾一个名分,而且还是正妻的名分,他真的是气炸了!愤怒之下,他也就不管不顾,砸了一个花瓶又敲了桌子,甚至再也不掩饰直接怒骂他这渣爹——
“洛禾是个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个轻浮虚假的男宠罢了,你是瞎了眼还是迷了心窍?居然想要把大夫人名正言顺的位置夺给他,夺给一个根本就一钱不值的死人!?”
“轻郎!我……”顾允伦往日也是个薄情寡冷的,但是今日或许真的是被韩齐云绝然离去的事打击的太厉害,面对顾轻郎还不留情面的责骂奚落,他面庞凄凉,居然垂着头万分懊恼的求饶:“我知道这事是我做错了,洛禾已经成为过去,可是我不能就让齐云这样不知所踪,我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齐云的下落,如果你知道的话……”
“你他妈够了!大夫人是谁的妻子?谁又是他的依靠他的丈夫?今日他不见了,你居然还敢来问我他的下落!”顾允伦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顾轻郎更加气愤,拳头紧捏,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狠狠的揍这人一顿,但是失望之下,他连揍人的功夫也不想浪费。
“我不知道大夫人的下落,我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狠狠一拳砸在檀木桌上,顾轻郎眼神冷酷,俊容残烈,原本他是不赞同韩氏离开顾家的,为的是两个弟弟和整个顾家的安稳,甚至对他在后宫的安身立命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影响,但是今日,他觉得自己不再这么想了。
他冷笑:“当日在顾府,大夫人将你奉为尊夫,十几年如一日,小心翼翼的伺候之下委曲求全,眼睁睁的看着你迎娶一个又一个的宠妾,忍隐贤良,可是你呢?你偏爱旁室冷落正妻,疼爱庶女轻视幼子,你以为大夫人永远都会这样捧着你吗?”
“轻郎!”顾允伦被长子毫不掩饰的指责斥的浑身一震,心哀面白的求饶道:“我……”
“你他妈别叫我的名字,我不想听你叫我的名字!”顾轻郎忍受不住,高声严厉打断他爹的话,脸庞一冽嫌弃讽刺的道:“当年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我命格极轻,所以才给我起名为轻郎,既然如此,今日你还叫我的名字做什么?你奇渣无比,大夫人走了,对他反而是一种解脱!”
顾轻郎虽然对人事素日相看淡薄,但是对韩氏,他是极为尊敬和感激的,当年他年幼之时在顾府,他爹对他不管不顾,在花姨娘的刻薄下,如果不是韩氏隔三差五的偷偷照顾他,恐怕他早就不能长大半路夭折了,如今听到韩氏的境况,他只会更加的怨恨他爹。
是啊,也许当日在顾府,韩氏说要他帮他离开顾府和他爹和离,他应允了就好了,就算这事真要他做起来万分的艰难和绝大部分成不了,可是总比今日让韩氏无影无踪的消失了好啊。
顾轻郎很恨自己,看到他爹还站在堂下,只会让他更加气愤:“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赶紧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大夫人的行踪如何,你找不找得到都是你的报应,你怨的了谁!”
不行,不管怎么样,韩氏要离开顾府可以,要离开他爹更是理所应当,可是他决不能就这样一个人悄悄的走啊,他家世没落旁无亲眷,突然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顾府,还能去哪里居留?
顾轻郎心中着急,怎么也无法放下韩齐云不管不问,心中想着,他这个爹今日露出这样焦急的模样,想必真的是舍不得韩氏离开,既然如此,他必定是在韩氏离开之后花了很大一番功夫寻找他的下落,没找到才没奈何只有进宫来告诉他,这不是说明韩氏消失的更是隐蔽?
这怎么行,韩氏不在,他爹这渣受到的打击可以自动忽略,可是他的担忧和他府里的两个弟弟今后的生活可该怎么办呢,没有韩氏在身边照顾,他两个弟弟在顾府的日子能好过吗?
顾轻郎担心韩齐云担心的不得了,现在的顾允伦心里又何尝放的下呢,他就是那种被惯坏了被顺惯了,真的要到失去那个惯他和顺他的人,他才会发现惊慌,发现不安和无措的人。
“轻郎,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现在不是恨我的时候,现在我只想尽快把齐云找回来!”顾允伦今日真是脾气好到离谱,嘴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服软的求告。“整个京城我已经找遍了,甚至方圆十几里的郊外我都找过,完全没有齐云的下落,我不知道他无依无靠还能去哪。”
“这能怪谁!”顾轻郎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讨厌他爹,双眼几乎瞪出烈火,咬着牙逼问道:“大夫人走了之后,你不是可以如愿以偿的将洛禾的牌位迎入顾氏宗祠,也可以给他你的正妻名分?既然如此,大夫人已经走了不是一日两日,你早已经这么做了吧,是不是?”
“我……我怎么可能还这么做!”顾允伦在一旁也早已经承受不住,一颗心因为悔恨和无措备受煎熬,面对长子的嘲讽和冷漠,他自觉身为父亲的颜面失尽,讪然凄凉的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