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表演结束,底下都是或叫着安可,或鼓掌叫好,再或者吹着口哨起哄的客人们,修赫像往常一样下场坐到了吧台前要了一杯水。他骑的是机车,还是不喝酒的好。
“哥哥!”阳美走到他身边的位置,偷偷摸摸地把自己的见闻说给了第一次搭上话的鼓手哥哥,虽然她并不喜欢花心的人,但是还是看在同是韩国人的份上提醒一下的好。
“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并且发誓一般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呵……”被误会了的修赫哭笑不得,大概是他平时说的“恋爱史”太多了,这次真的有报应了。他走到了恩惠的身边,也听到了恩惠的碎碎念。
“张修赫你这个混蛋……”
原来是认错人了,修赫拍了拍恩惠的肩膀。恩惠的反应不大,由低头碎碎念改为抬头碎碎念。
四目相接的那一刻,修赫呆愣了半晌。
金恩惠有着一张精致得如假面一般的脸,板起来的时候冷冰冰的,充满了生硬之感。此时此刻,那双凤眼里却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透过这层透明的水雾,可以看到显而易见的忧伤。
刚刚才想着跟阳美解释的修赫忽然住了口,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是这样,把心里的疼埋藏到深处?不让任何人去发现。想起那份无需回报的爱,修赫的心里顿顿的疼。
鬼使神差地,修赫没有再跟阳美辩解自己的事情,反而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带走了恩惠。
阳美望着修赫扶着恩惠的样子,砸吧着嘴惋惜道:“看吧,我就知道一定会是这个样子的。”真可惜啊,那么帅的哥哥居然喜欢老女人,这世道真是没天理了。为什么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就是没人来搭讪呢,还好,她的男朋友也不差。想到自己英俊的法国男友,阳美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扶着完全不能自己站立的女人出了酒吧,修赫满怀绅士气息地,象征性地询问了一句:“喂,还能找得着家吗?”不过他也没有指望着这个女人能回答出什么具体地址就是了。
“家?”恩惠的神色很迷茫,声音也很迷茫,神神叨叨地呢喃着:“我没有家,我早就找不到家了。家在哪呢?我怎么知道。你知道吗?我的家在哪?”
修赫听了有种不由自主的心酸冒了出来。
“啊……那就跟着我一起流浪吧。”
话音一落,也不管恩惠有没有听见,有没有听懂,把车上的安全帽往恩惠头上一扣,抱着恩惠就上了他的摩托车:“要抓紧了,不要松手。掉下去的话……我就只能陪着你掉下去了。”
恩惠突然间觉得好闷,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透不过气来,周围的风却很大,吹得她好冷,冷得浑身打着哆嗦。唯一能够让她有安全感的是离着她最近的家伙,似乎是个热源,给她一种温暖的幸福感。
发现身后的女人伸出手抱着他,修赫只是单纯的笑笑,心里想着:原来还真的怕掉下去啊。
黑夜中的巴黎灯火辉煌,一座行人很多的桥上,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组合:年轻的男人手里扶着一辆摩托车,车上有个穿着风衣的女人,整个人趴在上面,狼狈不堪。男人又要扶着车把又要随时小心着女人是否会掉下来,十分辛苦的样子。
“唉,早知道你会吐在我身上,我就不应该让你上车。”
修赫无关紧要的说着他无关紧要的独白,车上的女人却丝毫不知所觉的趴着。看着女人那舒舒服服的模样,辛苦了半天的修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就应该直接坐出租车!至少这样他不会这么累。可怜他的衣服了。
把脸凑近自己的乳白色西服,一股呕吐物独有的酸味让他的脸整个都皱了起来,衣服挂到车把上,修赫继续认命的往自己家的方向推着爱车。
“呕……”又一声呕吐声。
无语的望了望天空,修赫自我调侃着:“很好,托你的福,我大概要洗很久的车了。”
女人吧唧吧唧嘴巴,继续倒头趴了回去,一点都没有刚见到她时的女强人形象。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修赫忽然觉得女人这样很可爱,至少比刚刚见到她时的样子可爱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小提琴的琴声慢慢地飘了过来,是《月亮河》,一首很经典的曲子,就像是爱情一样的经典。从这里望过去,一个比较年轻的乐师正在演奏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演奏还算不错,至少比起那些普通的路边演奏家来说要强得多。路上的行人们有不少都被吸引过去了。
似乎恩惠也听到了音乐,嘴里还在嘟囔着:“修赫……混蛋……坏家伙……”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样无时无刻的被人挂在嘴边,修赫的感觉非常的奇妙,他想他开始妒忌那个名叫“张修赫”的男人了,无论这个人是谁,无论他做了什么,有这么一个时时刻刻都想着他的人,他就值得被妒忌,也值得被羡慕。
什么时候也能有一个人这样的思念着他呢?修赫不自觉地凝望着波光影影的河水发起呆来。
“呕……”重新出现的呕吐声打断了修赫的思索,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可根本不会照顾喝醉酒的人呐。”通常来讲喝醉的那一个都是他自己,他一个大男人当然好办,随便往哪一倒第二天起来又是生龙活虎,现在面对着这个奇怪的女人,他还真的没办法了。
“啪嗒。”
修赫错愕的盯着眼前的女人,那是泪水滴在皮革上的声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