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晴雪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一滴、两滴,接着是泪如雨下,她这才明白,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里也不过是脆弱的不堪一击。这么多年以来,这是自己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留下眼泪来。就算是当年父母过世的时候,也只是躲在小姨的怀里哭了一场,之后在葬礼上面对着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时,她可是一滴泪都没有掉,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们那有些丑陋嘴脸。
但是在这个游戏中,这个她一直不太当回事的游戏中,却总是一再的打破她对自己的认知,她一直以来努力竖起的冷漠的外墙,在这里根本就连渣都不剩。
不过,眼前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学了那么多的本事,在她以为即使在这里不去伪装,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时候,她那自认为很厉害的布阵,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觉得少有匹敌的剑术,却根本就不配与人对敌;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她那引以为傲的医术,根本就、救不了她的师父!
师父,她最重要的亲人,那么疼爱着她的师父,此刻就要离开她了,而她却只能束手无策。其实没有把脉之前,她心中就明白,真正的查看过后,结果依然是让她无法接受的,师父的五脏居然在从内开始溶化,她不可想象,这该是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像是在验证她的判断一般,白冰冰再也不可抑制的吐出了大量的鲜血。
白色的衣裙被染成了红色,那么艳丽耀眼的颜色,是从来不曾在白冰冰的身上体现过的,依然如少女般纯洁的脸上,鲜血混合着晴雪的泪水,也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晴雪看不得师父这副模样,那自己的衣袖一点点的给她擦拭着,可是她擦去一点,白冰冰的口中却吐出了更多的鲜血。连带着她的衣衫也被染上了血色。
白冰斌勉强伸出手抓住了晴雪忙碌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着,说话的声音也更无力、含糊不清“雪、别忙了,好好、好好听、师父说完”
晴雪只是点点头。也不说话,一只手反握住白冰冰的手,另一只手还是不停的给她擦拭着。白冰冰好像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也没再去管晴雪怎么样,只是继续道“刚才、刚才师父、使用的那套剑法。你有没有看到?其实有时候,剑招并不是最重要的,虚实有度、才能变化无穷,你、只要、记住这几个字就好”
说完这一句,白冰冰整个人更加的委顿了下去,晴雪一边更加紧的抱紧师父,一边应着,白冰冰这才放心的点头,又看向沈清,拜托道“沈、沈道长。雪儿,以后、还请、多加照应,拜托了!”
沈清点点头,眼神中有些悲切“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看这孩子的”
白冰冰这才放心,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喃喃道“我终于可以去找你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在等着我,一定、要等我!”
晴雪不知道师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看沈清的神情更加的悲切,而在另一边默默看着白冰冰的南宫曜也是一震,有种难言的悲伤从他身上弥漫。
就在这时,火莲跌跌撞撞的推开扶着她的人冲了过来。声音有些尖锐,没了之前的动听。她好像是遇上了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着,指着南宫曜道“哈哈~哼!哈哈哈哈~南宫曜,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你看清楚了没有?她到死也还是想着另外一个人,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还在期望着什么?”
南宫耀的脸上一片死灰,隔了一阵,竟是吐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火莲还是在笑着,可是现场这么多人,却都能感觉出她的悲伤,没有一个人认为她是真正的开心。
火莲突然上前,一把从晴雪的怀中抢过了已经奄奄一息的白冰冰,有些癫狂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连续的三个‘为什么’问了出来,没有人知道她想要问出的是什么,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白冰冰却似乎是明白了,制止了上来抢的晴雪,直直的看着火莲,眼神中竟是难得的温柔“莲儿、”
这个称呼一出来,火莲就是一怔,好久才动了一下眼珠,白冰冰继续道“原来,我们都错了,我们一直以为,以为你喜欢的是慕容、慕容珏,你所嫉恨我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原来、你喜欢的、竟是、南宫,可是、为什么你要如此......”
白冰冰的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喘息,又吐出了一口血,话就断在了这里,再也说不下去。火莲却已经明白了她想要说的,苦笑着看着南宫耀吃惊的脸“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为什么你们有这样的联想?你不会也是这样以为的吧?”
不等南宫曜回答,火莲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一时间简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怕就算是她笑的出来,也只剩下了苦笑。白冰冰顿了一下,说话突然顺遂了起来,急切的拉着火莲道“莲儿,我之将死,以前不管是误会也好,还是种种的立场不同也好,一切的恩恩怨怨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放过、放过这些、人、人吧!”
火莲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有些怔愣的看着白冰冰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流出了对于人世间最后的一滴眼泪,唇边却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绝美!
火莲就那么呆呆的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直在她身后的银电,怕她会因为白冰冰的话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