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的火枪、弓箭、装填了霰弹的小炮就毫不留情的泼洒出弹丸箭矢,飞矢如蝗,铅弹如雨,成群结队的清军辅兵和民壮惨叫着倒在前进的道路上。
清军也派遣鸟铳手和弓箭手压上前去,用弓箭和鸟铳向城头射击;后面清军的虎蹲炮、佛郎机小炮推了上来,对准城头发射炮弹,企图压制城头守军的火力。
在清军鸟铳、弓箭和火炮的打击下,城头明军开始出现了伤亡。
“给老子狠狠打!压制住鞑子的远程武器!”王新宇向炮兵下了命令。
城头各种口径的火炮,还有布置在城内的臼炮,接二连三吐出火光,成排的炮弹落在清军人群中。实心炮弹在地面犁出一条条深沟,炮弹碰到坚硬的地面弹跳起来,被炮弹撞上的清兵血肉横飞。臼炮发射的开花弹落在清军远程射手人群中,炸开一团团火球,锋利的弹片横飞扫射,掀翻了大批清兵。
与此同时,清军攻击正面方向的三座棱堡也开火射击,三座棱堡的射击孔接连喷出火舌,子弹从射击孔中射出,扎入清军人群中。
棱堡上面,城头垛口后面,装备了线膛枪的明军散兵也不断的从垛口处的射击孔伸出黑洞洞的枪口。这些精度极高的线膛枪,在一百步的距离上射击,简直是枪枪到肉,每一颗子弹射出,都能击中一个人。
清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仅伤亡了两千多辅兵和民壮,就连弓箭手、鸟铳手和炮手都伤亡了四百多人。付出了如此惨状的代价,清军的鱼梁道居然只推进了不足十步!
定南王府的汉八旗军,原本是孔有德的天佑军,是后金最精锐的乌真超哈火器兵,火器配备率极高,是一支半火器化的精锐部队。可是这支汉八旗军碰到琼州军,空有火器数量,在质量上却被琼州军碾压。更何况,琼州军还有城墙防护,居高临下射击,在对射中,清兵损失远大于明军。
十步,区区十步的距离,让清军付出两千多人的伤亡,地面的尸体都已经堆积得有两尺多高了,饱浸了鲜血的泥土变成黑褐色,令人触目惊心。
辅兵和民壮的伤亡如此惨重,使得那些辅兵和民壮再也不敢上前。清军又不可能把辅兵和民壮全部砍了,把他们都砍了,谁来运输粮食,谁来修筑工事,谁来打造攻城工具?但是砍了几个人,也没办法让他们上前攻城。
“格格,我们损失太大了!这个王逆,确实擅长守城!我们这样打不是办法啊!不要说辅兵了,恐怕等我们登上城头,连战兵都要打没了!”傅弘烈提议道。
孔四贞环视了一圈,开口问道:“那你们说一下,我们应该如何攻城?”
马雄献上一计:“格格,末将有个办法!末将曾经听说,在浙江交战的时候,敌我双方都挖掘壕沟,修建土城,稳步推进。另外,听人说王逆攻城,也是擅长修建土堆,用来遮挡城头炮火,稳步推进,然后在土堆上面架起炮,向城头轰击。”
孔四贞马上明白过来该怎么打了,于是她下令,让辅兵和民壮在阵前挖掘壕沟,挖出来的泥土往前面堆上去。同时,还派遣另外一批辅兵和民壮去取泥土装填沙袋,跟在逐渐加高的土堆后面,把沙袋堆上去,采取这种壕沟掘进法来靠近城墙。
“鞑子又改变战术了!他们模仿本藩的壕沟掘进法!”王新宇指着城下躲在壕沟里面埋头挖掘的清军说道。
“不知道大帅有何良策可以破解这种攻城之术?”姚启圣问道。
“让他们挖吧!挖到护城河跟前,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躲在壕沟里面挖!迟早他们要露头和我们对射的!只要和我们对射,我们就不怕他们!”王新宇冷笑一声。
新会护城河的河水,都是从江中进入的,根本就不可能被引走。若是清军的壕沟挖掘到护城河跟前还不停手,继续向前挖掘,护城河的水就会倒灌,淹没壕沟。所以清军挖掘到护城河跟前,就只能露头开火。
王新宇的壕沟掘进法,是建立在火器压制对手的基础上。壕沟掘进法,只是保护自己的火器部队在推进的时候不会遭到攻击,特别是保护臼炮。
清军在火器方面远不如琼州军,却要东施效颦,采取壕沟掘进法,最终他们还是连护城河都过不去。
后面局势的发展果然如此,清军的壕沟掘进到即将抵达护城河,他们就不得不停下来,堆起土堆,在土堆后面露出头来,对着城头的明军开铳射箭。
明军早有防备,等到清军的鸟铳手和弓箭手冒头的时候,城头弹如雨下,一排子弹打去,打得土堆上掀起一阵阵飞沙走石,刚刚露头向城头开铳射箭的清兵当即死伤无数。尤其是线膛枪手,只要清兵一露头,一颗致命的子弹就呼啸而去。
凸出在城墙外面的棱堡,更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棱堡凸起一丈左右,护城河的宽度不过六丈宽,清军的壕沟挖掘到距离护城河还有五丈远,棱堡距离清兵只有三十步左右,这样近的距离,棱堡里面的滑膛枪都能击中目标。
城上城下,火枪轰鸣,羽箭飞来窜去,双方都在使用手中的武器向对方猛烈射击。
明军武器占优,地形也占优,清军吃亏不小。
打红了眼的孔四贞终于等到红夷大炮,这些沉重的火炮运输缓慢,远远的落在队伍后面。清军已经攻打了好几天,这些重炮才像乌龟爬行一样运抵城下。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