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加把劲就上岸了!”荷军少尉博斯曼大喊。满载着荷兰士兵的小船抵近沙滩,小船停泊在齐腰深的海水中,船上的荷兰兵下饺子一样纷纷跳进水中,踏着海水向沙滩发起冲锋。“有水声,他们来了!”黑暗中,葡萄牙军官看不清楚荷兰人登陆的位置,但听海水的声音就知道有袭击者到来。“投!”一名葡萄牙军官喊了一声。沙滩上方的草丛中闪烁着火光,葡萄牙士兵打开了火种罐,点燃火把,顿时沙滩上一排篝火亮了起来,成排的火枪手点燃火绳,树林中的炮手也点燃了火把。“不好!”正准备登陆的荷兰人惊叫一声,纷纷扭头往小船上跑。话声未落,就听到树林中响起“轰轰”两声巨响,铺天盖地的霰弹撒到一百步外的海水中,溅起无数水花,荷兰人惨叫着倒下一片。紧接着,沙滩上严阵以待的葡萄牙火枪手纷纷向前,手中火枪发出滚雷般的轰鸣,火光中白烟弥漫,不计其数的铅弹扎入海水中,五十步外的荷兰人接二连三倒在海水中。“真是该死!该死的葡萄牙人!他们早有准备!”偷渡登陆失败的消息传来,德·奈特愤怒的叫骂。澳门可不是那么好打的,葡萄牙人已经经营了一百多年,要是好打,早被荷兰人吃掉了。明朝的时候,葡萄牙人在澳门只不过是有居住权而已,澳门还是属于对面的香山县管辖,被称为香山澳。后来清军入关,著名太监庞天寿还去了澳门借兵,借了三百葡萄牙火枪手助战,庞天寿还亲自上战场。清军占领了广东之后,葡萄牙人看不起对岸那些野蛮的鞑靼人,而清廷也不愿意同泰西人多接触,所以到了清朝的时候,葡萄牙人由居住权实质上已经变成了占领权,对澳门的控制力大幅度上升。清政府和明政府不一样,当年明朝对澳门是有主权的,可以保证荷兰人不登陆澳门。可是清政府才不会管那么多,所以澳门的葡萄牙人为了自保,就加强了炮台和兵力。明朝也是因为需要同葡萄牙人交易,徐光启、孙元化等人也是通过葡萄牙人的帮忙组建了强大的火器部队,因此明朝同葡萄牙人的关系还算是很不错。但是对荷兰人,明朝并没有多少好感,同荷兰人接触比较多的是颜思齐和郑之龙。清军占领了香山后,葡萄牙人加强了澳门的防御。现在荷兰人撞了上来,结果碰了个头破血流。老谋深算的特普拉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我们来主要是和鞑靼人取得联系,和他们一起对付明国人。我们可以派人去对面,同鞑靼人接触,让他们出兵登陆!”“好!”德·奈特表示赞同,“只要鞑靼人肯出兵,我们不仅可以占领澳门,还能借鞑靼人的手夺回福尔摩沙(台湾)!而且鞑靼人还可能给我们更多好处!”荷兰上尉军官范德萨带着一群荷兰兵乘坐小船,踏上了对岸香山县的土地。那里是后来珠海的范围,这时候却只是一个小渔村,而且还是一个被废弃了的小渔村,小渔村内的房屋破败,空无一人。一条官道从小渔村边上通过,这条官道还算是比较热闹,不时有人和车来往,把货物送到岸边码头,又运往对面的澳门;对面的船只靠上岸,也有不少货物卸下船。也有不少渔船在海边停靠,皮肤黝黑健壮的汉子从船上搬下一筐筐鲜鱼。“这废弃的小村子是怎么回事?”范德萨问道。担任向导的姚仪回道:“这都是朝廷禁海令和迁海令导致的,海边不允许百姓居住,把渔民都赶走了,好端端的渔村,就这样报废了。”“天啊!海洋贸易能带来多少利润,为何朝廷要禁海?”范德萨大吃一惊。姚仪没好气的哼了声:“鞑子朝廷又懂得什么!他们只知道禁海,说要对付伪明,对付海寇,又怎么知道海贸可以带来多少银子!”范德萨又问:“既然海禁了,怎么你们还有货物进来?这里的渔民还能出海?难道朝廷都不管了吗?”“还不是我父亲大人看香山百姓实在太苦了,瞒着朝廷偷偷开了海禁?而且我还听说了,广东的天也快变了!鞑子在广东蹦跶不了几天了!”姚仪回道。范德萨脸色十分难看,他们荷兰人不远万里来到东方,就是为了从清国获得利益的,如果清国完蛋了,他们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路过香山兵营,范德萨仔细观察这座大营,发现这是一座很大的兵营,足足可以容纳三千多人,按照清国的标准,这里应该是驻扎一名游击或者参将,甚至可能是副将。可是偌大的兵营却破败不堪,两名衣衫褴褛的绿营兵无精打采的站在门口,兵营内也十分萧条,看起来似乎没有几个人的样子。范德萨知道清军长官有吃空饷的习惯,但是这座可以容纳三千多人的大营,里面似乎不到三百人的样子,这空饷吃得也太离谱了吧。“这座大营应该是用来防备葡萄牙人的吧?”范德萨问道。姚仪点了点头:“不错,是用来防备葡萄牙人的。之前葡萄牙人还派人帮过伪明,所以鞑子也不喜欢他们。只是双方有合约,朝廷才硬着头皮给他们提供粮食和其他食物。”“那怎么人那么少?”范德萨又问。姚仪回道:“之前一半人拉去福建了,可是吃了个大败仗。现在朝廷说要守住广州,所以剩下大部分的人都拉去广州了。不要说香山的兵了,新会的兵也都拉走了。”范德萨很失望的摇了摇头,本来他们还指望清廷出兵,因为葡萄牙人还要清廷提供补给,所以清军可以比较容易的踏上澳门。但现在看起来指望清廷出兵的可能性不大了,就剩下那么点兵,去了澳门还不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