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指针指在十点正的位置上。
“准备出发!这时候拔锚,到了潮水涨得最高,我们已经到了泉州港内了!”艾伯特向亲兵下了命令。
一艘艘庞大的中式和西式战舰收起了锚链,升起风帆。
凌晨零时二十分左右,沐浴在银色月光下的舰队趁着天文大潮,冲入泉州湾内。而在这个时候,炮台上和水师大营内的大部分清军睡得正香。少数留守放哨的清兵也没有注意到海面上有舰队入侵。
潮水已经涨到最高点,设置在水下的暗桩阻拦不住来袭的大型战舰。
舰队冲入泉州湾内之后,跟在舰队后面的几艘苍山船上,明军士卒们点燃了陶制外壳的水雷引信,随后就把水雷上面的口子封住,再把水雷投进水中。
这种陶制水雷,用慢燃火绳当定时引信。这种火绳内有助燃剂,在没有氧气的情况下也能自己燃烧。口子用牛皮封住之后。能够避免漏水进去。水雷的比重比海水要重,从船上投下后,就沉入海底,沉到水下暗桩周围。
投下水雷的苍山船跟着舰队,也进入港内。
几分钟后,水雷内的慢燃火绳点燃了导火索,紧接着沉到水底的水雷纷纷发生爆炸。
“轰轰轰”海面上腾起了一道道冲天水柱。巨大的浪花冲入高空,水雷在水下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释放出强大的冲击波。因为海水的压迫作用。形成了巨大的压力,把那些埋设在水底的木桩纷纷炸得粉碎,变成一段段木头,从水下浮起。
爆炸声惊动了睡梦中的清兵,很多清兵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从床上爬起来,有些人嘴里还惊叫着:“海寇!海寇来袭!”
清军水师大营中。一些被惊醒的清兵纷纷从岸上的营房内冲出来,飞快的冲向码头,登上了整整齐齐停放在岸边的船上。可是清兵在手忙脚乱之中,每个人的动作都不一样,登上船的清兵连缆绳都来不及解开,就见到水师大营外面有大船过来。
“开炮!”吴浩东一声令下。
德雷克号一马当先。首先发威,船舷的大炮吐出一团团火球,成排的炮弹砸到木制的清军水师寨门。只听到一连串木头碎裂的声音,木头寨门轰然破裂,变成了一堆碎木头,纷纷撒落在海面上。
四级巡航舰、五级巡航舰、东印度船和武装盖伦船纷纷横过船身,对准岸上的塔台、兵营、点将台、小炮台等目标。射出一团团火球。
海面上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每一轮炮弹飞出炮口,战舰就笼罩在浓烟之下。
“火船,冲进去!”吴浩东让亲兵传令下去。
十六艘西式软帆巨舰一字摆开,堵在清军水寨门口,防止里面有小船逃出。与此同时,明军士卒们划着子母船,从被轰开的寨门冲入。
清军福建水师的水寨内已经乱成一团,手忙脚乱的清兵连缆绳都来不及解开。借助着天空中的月光照明,清兵可以看到海面上冲过来的一艘艘子母船。
“海寇火攻船来了!”有人惊叫了一声。
“快逃!”所有的清兵此时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有的人转过身去,丢下战船,向岸上逃去;有的人在慌乱中被人挤得落水,还有的人慌慌张张跳进水中,没有一名清兵想到发射火箭拦截即将靠近的火船。
“点火!”负责火船的一名明军军官大喊了声。
子母船上的明军士卒点燃堆在船上的木柴和稻草,这些木柴上面都浇了火油,被火把一点,火苗“呼”就冲上天空,把整个海面映射得白昼一样。几十艘熊熊燃烧的火船冲入水师大寨中,喷着烈焰,向清军船只猛撞上去。
就在子母船即将撞上清军战船之前,负责操纵火船的明军士卒纷纷解开子母船的缆绳,跳上了小船,同母船分离,划着小船,迅速撤离清军水师大寨。
小船离开水师大寨,熊熊燃烧的母船向清军船只撞去。不一会儿,母船撞上清军水师的战船,船头的铁钉狠狠扎入清军的大船上,把火船同清军船只紧紧的连接在一起。时值东南风正盛,火借风势,越烧越旺,很快就点燃了清军船只。
大火熊熊燃烧,来不及解开缆绳的清军战船一艘艘被点燃。
站在德雷克号的甲板上,看着火光冲天的清军水师大寨,吴浩东脸上露出笑容:“这下鞑子福建水师全完了!一艘船也跑不掉!”
接下来的时间,舰队分散开来,自由行事,对一些零星分布在泉州湾内的清军小型水寨进行攻击。
负责投放水雷执行爆破任务的海沧船和苍山船,已经炸毁了泉州湾内所有的水下暗桩和拦江索。这时候,这些船只就担负起回收火攻船士卒的任务。海沧船和苍山船在火光冲天的清军水师大寨外面游弋,不断的收回从里面撤退出来的明军小船。
德雷克号,带着一艘自己的姊妹舰,对内港进行了清扫。
两艘巨舰一前一后,从一些单独的清军水师码头外面驶过,一排排炮弹砸了过去,往往是一排炮弹,就把一艘清军的船只送入海底。而碰到一些比较小的漏网之鱼,明军的巨舰就直接撞了上去,把清军小船撞得粉碎。
经过了几轮的清扫,泉州湾内几乎没有剩下几条漏网之鱼。虽说还有一批清军水师的船只藏在晋江江内,不过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型内河船只,战斗力根本不值一提,吴浩东也不屑进入江内清扫那些小船。
“要开始退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