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图随着李婆婆进了东屋。
室内并不整洁,李婆婆和夏香分居屋内的南北两侧,中间用了一道屏风隔开,李婆婆说是那侍女自己闲时绣的。
床铺还有些凌乱,窗前的书桌倒是摆放的整齐。书不多,都是些时下流行的话本。前头放着一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最右边有一个首饰盒,钱图打开看了看,没有异常。
其实他现在来看失踪侍女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必要性。且那侍女已经失踪那么久,这屋子又是和她人共居之地。极有可能已不是她失踪当日时的样子。
他来到这屋里的原因,只是为了排除这侍女与人私逃的可能性。如果要逃,就算其他的东西都不带,这满盒子的首饰却是一定会带走的。
片刻后,钱图走出了东屋。楚乐清已经从冬梅的屋子里出来了,此时正和几人一起站在廊下,等待钱图看查的结果。
然而钱图却是一路无语,直到到了正厅。
雨停了,天还没晴。稍早的雨水还顺着屋檐的瓦片,缓缓低落,不激烈、却清稳。
里没待多长时间,且今日教书的先生也没来,他略坐了一会儿,心中乱惶惶的,便又回了竹心院。
楚乐清刚走过长廊拐角处,便见到轩辕昊挺拔的身音站在厅前,小祥子在一旁候着,手里拿着披风。
轩辕昊之前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慌,此刻见到楚乐清后心中安定不少,于是大手轻轻拉过楚乐清,待她站稳在自己身旁,才道:“今日先生没来,雨下个不停,闷得慌便先回来了。”
——
不过一会儿,厅里就聚满了人。钱管事被叫了回来,还带来了府中的侍卫、整齐的站在院中。
一刻钟之前,钱图说他已经知道了夏香被害的过程。人也是他提出要求带来的,楚乐清并不完全相信他,他查案不过三个时辰,问了几个人,在院中走了一圈,就知道结果了?!
但是既然是皇上御封的京兆尹,想必是有几分本事的。楚乐清此刻更愿意相信他是个神探,如此,也许还能找到夏香。
“钱大人,人都已经到齐了。”
钱图颔首,向几位护卫一辑,道:“今日这大雨天,还劳烦大家前来,实在是对不住。只是本官来的匆忙未带府中衙役,等会儿抓到犯人,还请各位相助。”
护卫们得此礼遇,心中的不快立马烟消云散,都专心的听钱图的吩咐。
屋内的人,神色各异。
轩辕昊的无畏,楚乐清的郑重,钱图胸有成竹的样子。
须臾,钱图眼神眯了起来,像是十分享受这一刻,说道:“我已经知道失踪侍女是被谁害的了!凶手、就在这间屋子里。”
屋内的人闻言面面相觑,都警戒的看着其他人。
楚乐清:“……”这语气?码单,竟好像柯南!
钱图勾起嘴角,恍若进入无人之境,目光深远而又纯粹,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查出来的,是不是?不好意思,这是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众人:“……”
钱图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瞬,继而说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凶手是谁?!”
钱图眼睛微闭,手指向了某处,道:“就是她!把她抓起来!”
屋内一片寂静,楚乐清忍不住开口问道:“钱大人,你确定是阿典?”
小眉也忍不住争辩道:“钱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说夏香姐姐失踪和阿典有关系?!”
钱图睁开眸子,神色平静的道:“你说的对,我没有证据。但是那侍女失踪那晚,只有你们两人没有不在场证明。就凭这一点,你们就是本案的重点嫌疑人,本官有权将你们收进监牢。”
听到自已也是嫌疑犯,小眉懵道:“我不是,我去找管事快跑来回也要两刻钟,而且我找到管事以后,就一直和管事在一起了!我…“
小眉的话忽的停住,去管事的院子需要两刻钟,但是从勤武院到偏室,跑快的话也不过是用一刻钟罢了,那日阿典回勤武院的时间为何比她还晚?她看向身旁的阿典,想要她解释些什么。可是阿典什么也没说,眸光幽冷,看的她脚底发寒。
阿典冷哼一声,一柄短剑悄无声息的架在了小眉的脖颈间,道:“是我又如何?怪只怪她命不好,见到了不该见的人。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她。”说着阿典的手又用了一分力,血液顺着小眉的脖颈缓慢留下。
小眉不敢相信阿典会是凶手,嘴唇颤抖的喊道:“阿典。”
脖颈间的短剑又深了两分,阿典道:“别废话。”
情境突变,稍稍思量,楚乐清心中已经有了对策。她的脸色如浸寒霜,道:“你跑不掉的,这满院的护卫想要擒住你,是轻而易举的事。你现在放了小眉,我倒是可以让你免受几分牢狱之苦。”
“哈哈~”阿典笑的邪魅,“看来王妃您的贤良也不过是虚名罢了,你们都一样,狠厉无情、我们这些人的命都不是命是吗?哼、你不放我,我就把这些人都杀光,多杀一个我就多赚一个。”
阿典的情绪很不稳定,言辞激烈。尽管如此,楚乐清还是在她的话语里捕捉到一丝不寻常,“我们”、“杀光”,她的生活环境视乎很不寻常!
眼见小眉脖颈间的血越流越多,而阿典似乎已经不太理智,楚乐清权衡道:“好,你先放了小眉。我给你一个逃的机会。”
“放了她?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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