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老夫人深知萧家父子的品性,此事若是拿到明面上来说,她必定会遭到一致的反对。所以,她只能瞒着他们,一点点的进行。
她相信,等到多年以后,珣儿对欧忍冬的感情淡了,一定会感谢她的这般做法。
萧珣冷静下来后,便不做声的听着他娘亲的言语。饶是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和娘亲争执,心头却也时不时会被萧老夫人的话语刺的跳火。
等到萧老夫人终于说完,他长吁一口气:“娘,您还有要说的吗?”
语气已是冷静自持。
萧老夫人见他态度平淡,神情淡漠,舒心的道:“没有了,娘说的话你仔细想想。”
她不急,物极必反的道理,她懂得。要让儿子的心思完全信任她,须要徐缓图之。
“那儿子便先告退了。”萧珣垂眸,遮掩住眸中的怒火。
“好。”萧老夫人道:“你先想想,做了决定告诉娘,若是你怕伤了你们夫妻的情分,就让娘来做这个恶人。”
萧珣咬着牙,未发一言便转身离去了。
萧老夫人望着逐渐消失于眼帘的背影,端起茶盏,笑了。
萧珣一路低头行走,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却是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萧府马房,牵出了他的黑马。
黑马与主人心意相通,待萧珣跨上马背,长嘶一声,飞奔而走。
等萧珣骑马绝尘而去,马房的看守才小心翼翼的露出头,朝前厅方向疾步走去。
到了前厅。却发现停内空无一人,看守忙问了旁边的小厮:“老夫人呢?”
小厮显是认得这名看守,对他道:“夫人回正惠院了。”
正惠院便是萧老夫人与萧老将军的院子,看守对小厮告了谢,又急忙赶去了正惠院。到了正惠院,看守终于如愿见到了萧老夫人。
“老夫人,“看守进屋便道:”奴才在马房见到二公子了。二公子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马儿骑得飞快。”
萧老夫人道:“珣儿可有说什么话?”
“回老夫人,二公子没有说话。”
“那他骑马去哪里了?”萧老夫人又问。
“这…奴才没注意。像是往北边去了。”马房看守答道。
“北边…?”萧老夫人琢磨不透,珣儿是真的没有到欧府找欧庄主夫妇。还是故意使障眼法不让她知道。
虽然萧府没有勾心斗角的内斗,但是萧老夫人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女子,内宅暗斗的心思知道的一点都不少。这些年因着萧老将军行军打仗,她耳濡目染。心思便又比从前缜密了几分。
珣儿看似被她说动了,但是以防万一。珣儿若只是假意应承,回头却去找欧庄主夫妇呢?
她便吩咐下人注意珣儿的动向,一有异动便来通知她。
罢了,就算珣儿真向欧庄主和萧沁歆通风报信又如何?
是他们的女儿犯错在先。他们就应当承受后果。至于情分,她接受欧忍冬过门便是对他们最大的情分了。
“你先下去吧,以后有事直接告诉萧嬷嬷。”萧老夫人对马房看守说着。而后示意身旁的萧嬷嬷送这看守出去。
萧嬷嬷心领神会,领着看守出来了。
她从腰间荷包里掏出几锭碎银子。给了马房看守:“以后有事就直接来找我,好好为老夫人办事,银子少不了你的。”
马房看守眼盯着银子,腰几乎要弯到地上:“奴才一定听萧嬷嬷的吩咐。”
萧嬷嬷点头:“行了回去吧,你来这里的事,不要被二公子发现。”
“是…”
……
萧老夫人这边做好了万全准备,萧珣却没给萧老夫人这个机会。
他骑上黑马,一路狂奔,很快就出了城门。
没错,萧珣不是出来散心,也不是去红坊街找他的岳父岳母,而是去青罗镇,找萧老将军和他大哥萧觉。
萧老夫人说出那段冠冕堂皇的话时,萧珣便清楚地知道,小冬的事情母亲真正想做的远不止于她所说的。
他虽然在感情上木讷,不善表达。但是不代表他的脑子笨,诱敌、缓兵、离间,他在战场上不知用过多少次这样的计谋。
娘亲的意图,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呢?
只是他想不通,母亲先前明明很喜欢小冬,为何会因为无关之人的几句话,就这般对小冬起疑。
她和小冬认识多年,甚至小冬也算是娘亲看着长大的。她却不相信自己看了十几年长大的孩子,而是相信一个陌生人的只言片语!
萧珣无奈,却又无力改变她娘亲如今的看法。
他甚至想,如果他真的在大厅上为小冬说好话,与娘亲辩解,娘亲是不是会更不喜小冬?
不过,他没有时间浪费在和母亲的斡旋之上。
北漠和南凌又有蠢蠢欲动之势,大齐休战不过一年,生息尚未休养。连年征战,大齐的粮库早已亏空,百姓赋税逐渐加深,怨声四起。
去年刚一休战,墨帝便免了边关三年赋税。其余地界也免了一半赋税,灾怨之声才勉强落下,若是此时南凌和北漠真的发兵,即使只是虚晃一枪,也足以戳破大齐这看似繁华的外衣。
萧珣眉头紧锁,战场之上,不容许心软,也不允许他反复犹豫的思考。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所以,今日一听娘亲是那样的态度,萧珣便忍着气,直奔青罗镇而来。
他要告诉父亲和大哥,他和小冬要搬出萧府,独立生活。
夜幕降临,萧珣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