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表壳上那张黑白照片的时候,我的脑子顿时懵了一下。那张黑白照片上是一个歪着嘴笑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褪了色的军装,戴着一个细边的金丝眼镜,那歪向一边的嘴角给我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
这个人的脸上并没有我们家老头子那颗美人泪,但是整张脸跟我那死鬼师傅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这个家伙跟我那死鬼师傅肯定有什么关系。
南宫看到我的脸色有异,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她倒是没有询问什么。我假装咳嗽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失态,将南宫手里的怀表拿了过来。
这块怀表的表壳磨损得有些厉害,但是却没有一点锈蚀的痕迹,显然是一块被保养得很好的老件儿。表链上还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铜牌,我翻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有三个字:姜语棠。
姜语棠是这块怀表的主人么?为什么这家伙跟老头子长得那么像?我记得跟老头子一起去拜访他那个精神病朋友的时候,有的时候她也会叫我师父老姜,难道这姜语棠是我们家老头子的老头子?
看他的穿着应该是跟着顾文成一起进来的那一批士兵里的一个,难道这一切阴谋的开始竟然是他一手谋划的?可是为什么我师傅还要带钱宁这些大家族的人进来呢?难道我师父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姜语棠后来到底有没有将这里的秘密带出去?
就在我看着怀表发楞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巨灵神的咒骂声,我将那块怀表藏到了怀里,跟着南宫一起走到了楼上。巨灵神进去的是正对着楼梯的一间房,还没有走进这房间,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心中一叹,看来这次又没好事情。
我用袖子捂住口鼻走了进去,发现巨灵神正一边四处搜索着什么,一边大声咒骂着倒在地上的这两具死尸。这家伙从没有道德臭大街开始骂,一直骂了十几句就没带重样的,好像跟着两个家伙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我忍着巨臭走到那进屋子,发现这房间里除了其他房间里的老三样儿之外,竟然还有一扇屏风,窗子上虽然也是塑料但是里面还挂了一个窗帘。
我心中不禁要问这是要有多么强烈的装逼属性才会在这种地方讲究这个?我四处翻了翻,发现这里面倒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虽然这里看上去没有其他房间那么凌乱,但全都是一些生活用品,没有留下一件跟这间房间主人身份有关系的东西。
南宫这时候正在那两具尸体旁边检查着,这女人一点都不避讳那尸体散发出来强烈的尸臭,两只手将那两具尸体身上的衣服解了下来。那两具尸体已经有了很大程度的腐烂,尸体的腹腔已经完全烂掉,南宫将那尸体身上的衣服解下来之后,一大堆尸液裹着碎肉就流了一地,顿时整个屋子的烂臭味道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原本还在屋子里四处搜索骂街的巨灵神这时候也受不了了,他一边拿袖口捂住鼻子,一边叨叨:“我说,你是不是把他的屎都给刨出来了?这酸爽!”
南宫没有理他,一边将那两具尸体的腹腔上的烂肉和尸液用刚刚解下来的衣服擦干净,一边检查这两具尸体的胸腔和头颈。
我强忍着这浓烈的尸臭慢慢地走了过去,这味道简直就像是用一锅泔水煮臭豆腐,顽强地往你的鼻子里钻,要不是实在忍不住,我真不想呼吸一下。
当我走近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两具尸体身上有些奇怪。虽然这两具尸体都有一定程度的腐烂,但是这两具尸体的胸腔不但没有腐烂而是极其干瘪地萎缩了,就好像那些干尸一样。从两个人腹腔里流出来的尸液和腐肉来看,这两个人死亡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虽然我没有南宫的验尸经验,但是也绝对可以判断这么长的时间里尸体绝对不可能风干成这样。
南宫好像也很迷惑,他从背包里抽出一把开罐头用的多功能刀,将其中一具尸体的胸腔切了开来。这具尸体的胸腔表皮并没有腐烂,而是干皱地像橘子皮一样贴在了胸前的肋骨上,当南宫将那胸腔切开之后,我发现这具尸体胸腔里的肌肉全都是萎缩的,好像胸部皮肉里的水分和油脂都被一瞬间抽走了,只剩下一些纤维组织还在。南宫皱了皱眉头,将另一具尸体的胸腔也切开,发现两具尸体居然是一模一样。
我看着这尸体,心中有些发寒,对南宫说道:“姑奶奶,这玩意儿是咋整出来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樯橹灰飞烟灭?”
南宫被我的话逗得笑了一下,然后突然间脸色有些发红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别扯淡,这两个人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死的。”
我看了看这两具尸体,虽然他们的头部和胸部都还能看,但是腹部以下的部位全都烂得只剩一滩腐肉和骨架了,南宫居然还能看出来他们是怎么死的,看来这女人在警校的时候没少摆弄那些人体标本啊。
南宫不知道我在胡思乱想,一边用工具刀将被切开的皮肉掀起来,一边接着对我说道:“你看这里的皮肉,很显然是短时间形成的,什么东西能在短时间内破坏别人的肌肉组织但是却不损坏表皮呢?”
我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对她说道:“你问我,我可不知道,说不定这两个家伙是因为纵欲过度,被抽干的。”
南宫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巨灵神走了过来,看了看这两具尸体,嘴里面啧啧地嘬了几下牙花子,好像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