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仆射,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当初你年尚不及三旬,在许都却已是位及九卿的重臣,亦颇受天子与曹公的器重。如此年轻就已有如此功业,陆仆射你又为何执意的要弃官而去?”
陆仁正在担心周瑜会问出什么自己很难回答的敏感问题,却没想到周瑜却是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顿时让陆仁的心中有一种已经准备好了去撞墙,可在撞上之后却发觉那墙只不过是一层纸墙的感觉。
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到是张嘴就答,毕竟这种问题陆仁碰上的次数也太多了,几乎是个人碰上了他就都会问出这种问题似的:“我本来就无意为官,当初会投在老曹的幕下,其实都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的无奈之举,而且还是为势所迫。我这个人没心没肺脸皮厚,故此我也不怕公瑾你笑话我,反正在那个时候我如果不向老曹降伏,我这条小命一准玩完。
“而因为我是本来就无意为官,所以即便是在出仕之后,我也只不过是视作谋求一份生计的工作来做而已,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稀哩糊涂的身负那样的高位重职。如果只是这样到也罢了,可是真在那个位置上呆得久了,就发现自己会变得越来越身不由己。官当得再大又能怎么样?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甚至还因为自己而死,那这官不当也罢。”
陆仁说的全都是实话,而且还是由心而发的实话,周瑜当然找不出任何的破绽。而周瑜稍稍的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道:“其实我也曾听闻过一些有关于陆仆射你的传闻,曹公确实有许多有负于陆仆射之处,陆仆射不愿再在曹公幕下为官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以陆仆射之才,如此埋没下去岂不是……”
陆仁打断了周瑜的话:“公瑾你是想劝我为吴主仲谋效力吗?”
周瑜道:“有何不可吗?我主仲谋虽然年纪尚轻……”
顺便说一下,孙权在赤壁之战的建安十三年才二十六岁,而现在是建安八年,孙权才刚刚二十出头。
再看陆仁连忙摆手道:“人各有志,还望公瑾就不要为难于我了。我本来就不想再出仕的事先不说,这里我只说我心里其实很怕孙家人。几年前孙伯符奇袭徐州,就是莫名其妙的栽在了我的手里,还被我亲手给打伤了……”
这回换到周瑜打断了陆仁的话:“此事陆仆射大可不必担心。当时陆仆射身为徐州刺史,自当为主君尽力,伯符本就不曾怪你,反到是因此格外的推崇于你。这么说吧,陆仆射可知道太史子义(太史慈)?你是不知道当初太史子义与伯符的那一战打得有多险,伯符当时只要稍有半点的疏忽就会命丧子义之手,可是在之后伯符却还是接纳了子义,此事亦传为美谈。”
陆仁心说那是孙策,可现在当权的是孙权好不好?而在陆仁看来,太史慈并非是江东本土的豪族,又是个单纯的武人,当然不用提防什么,可陆仁自己呢?陆仁的真实身份虽然是扯淡,但现在的陆仁毕竟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着江东豪族中的陆氏一族,属于孙权的重点防范对象,再者孙权后来可没少做过一些秋后算帐的事,陆仁就算是想再当官,也不敢把自己往火坑里扔。
当然明面上的话不能这么说,因此陆仁只是笑了笑道:“公瑾还是别说了,想早年间我江东陆氏便因陆康一事与孙氏算是结下了仇,之后又意外加上了我这里的一笔,我能不担心吗?权且就当是我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反正我陆仁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当个小人对我来说反而自在。至少我作为小人躲得远远的心里踏实,睡觉也能睡得香。而吴主仲谋既然是宽宏大量的君子,想来也不会容不下我这样的小人才对。”
陆仁这也是小小的反将了周瑜一军,而周瑜是帅才、名将兼高智人仕是不假,可真论及辩舌这一类的能力却并不是很出色,一时之间居然被陆仁这一将给闹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当下叹了口气再摇头笑笑,周瑜也不再多说。其实有些事,心里清楚也就够了。
因为双方都不愿再在这种问题上僵持下去,就都准备扯开话题。而相比之下,周瑜想问的事情那可是一大堆,所以周瑜就先陆仁一步开口道:“陆仆射在荆襄呆了数月,却不知……”
陆仁连忙回应道:“荆襄之事公瑾你就别问我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介商贾,那些犯忌之事我可不会去触碰。想我现在的小日子也算是过得逍遥自在,吃得好睡得香,身边还有绝色佳人为伴,可不想吃饱了没事把自己给赔进去。你要问我荆襄之事,还不如去问你那些派往荆襄在暗中打探消息的细作,他们知道的可能都比我多、比我知道的有用。”
周瑜摇头。陆仁的这些话其实是半真半假,但周瑜也深知不能在这种敏感问题上和陆仁纠缠不清。再想了想,周瑜便又道:“也罢,瑜就不为难陆仆射了。不过许都曹公之事,陆仆射又是否可以稍叙一二?”
周瑜没在敏感问题上为难陆仁,陆仁也知道应该适当的溢点水给周瑜才行,而相比之下,曹操那头的情况说一点到没什么关系,所以陆仁就点点头道:“这个到没什么问题。不过公瑾你要知道,我离开许都已经将近三年,这三年会有多少的变化谁都说不清楚。”
周瑜忙道:“无妨无妨,知道一点是一点,更何况陆仆射那时可是朝堂重臣,又深受曹公器重,自然知道许多细节无法打探到的内情。瑜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