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冷晴没有接朱梓陌的话,兀自沉默了。
冷晴在想,如果当初在秦山上的时候,没有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突然出现救她,那她如今会在哪里?是在黄泉地府,还是被陈浩贤那个王八蛋关在哪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换着法地折磨??这个问题的答案,还真不好确定。
不过,冷晴也想过,如果是她恨一个人入骨,比如陈浩贤那个王八蛋……
如果有朝一日,陈浩贤不幸落到了冷晴手里,冷晴想,她绝对不会让陈浩贤痛痛快快地去阎王殿报道,她绝对会往残忍、残酷、生不如死的方向,无所不用其极地去折磨陈浩贤!
就像冷晴恨陈浩贤入骨一样,陈浩贤有多恨冷晴,冷晴感觉得到,若是换位思考,冷晴恍然觉得,上面那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啊……
“既然你如今回来了,稍后回到府上我就将那支龙凤白玉簪拿给你。还有那套水墨画的齐胸襦裙,雪月说你穿着很好看,也一并拿给你。”在冷晴沉思的时候,坐在车厢左侧的朱梓陌如此语气平淡地吐出了这番话。
这厢,被朱梓陌的声音拉回思绪的冷晴稍一沉吟,便点头应了一声:“好……”
然后,朱梓陌没再说什么,冷晴自然也沉默无言,二人就这么沉默着回到了朱府。
下了马车,进了朱府的大门,朱梓陌没有带冷晴去他的韩院,而是带着冷晴去了与韩院遥遥相望的——桃院。朱梓陌对他此举的解释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千年灵狐血乃是不世出的珍宝,知道它的人没有不觊觎的。因此,冷晴服用过千年灵狐血一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日后冷晴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
原本韩院是他朱梓陌的地盘,理应是最安全的,可不巧的是,林萧阳自从江南一行回来后,就被朱梓陌安排住在了韩院,若是在韩院取血,极容易被林萧阳撞见。
因此,朱梓陌觉得,冷晴若要取血,自然是要挑一个无人会去的地方,如此不但可以避人耳目,还可以避免冷晴日后的麻烦。而在朱府中,也只有这桃院无人会去了,毕竟……桃院曾是朱辉、陈柔生前居住的院子……
对于朱梓陌这番解释,虽然冷晴并不觉得连林萧阳都需要防着,但既然朱梓陌如此安排了,冷晴也就默认了。
进了桃院里的一间厢房后,冷晴方发现朱梓陌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充分——盛血的白玉碗和一把一看就锋利无比的匕首,还有止血的金疮药和洁白的纱布,并排着摆在屋中的那张圆形桌子上。
冷晴见状,也不拖沓,在朱梓陌回身关门的时候,冷晴就走到桌边,右手一抬就撩起了她左臂的衣袖,露出了她那只在靠近手掌的位置缠了一圈白色纱布的左手腕。
在朱梓陌拴好门转身走到冷晴身边的时候,冷晴已经干脆利落地拆掉了她左手腕上缠着的那圈纱布,将纱布下的一道已经在愈合状态的狭长伤口暴露在了空气中。
朱梓陌自然是看见了冷晴左手腕上的那道伤口的,因此朱梓陌当即就蹙眉问:“你手腕上这伤……”话未尽,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面对朱梓陌的询问,冷晴只轻飘飘地回了朱梓陌一句:“不小心划的。”
冷晴那敷衍的态度,朱梓陌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
面对冷晴那明显不想解释说明的态度,再联想到冷晴的血液里含有千年灵狐血,而那道伤口又是伤在手腕这种轻易伤不到的地方……
于是,朱梓陌不高兴了,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连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一股子冷意:“你到是好本事,还能不小心在手腕上划条伤口!”
对于朱梓陌的冷言冷语,冷晴权当没听见,兀自伸出右手拿起她面前那张圆桌上搁着的那把一看就锋利无比的匕首,手腕一转,就在她的左手腕上再添了一道狭长的伤口。
随着皮肉被割裂,殷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涓涓流出,一滴、两滴、三滴地徐徐滴落在冷晴面前那张圆桌上搁着的那只白玉碗里。
从用匕首划破她自己的手腕,再到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略小巧的白玉碗逐渐被殷红色的血液盛满,期间冷晴连眉头都未曾拧一下,始终眉眼舒展,反到是站在一旁的朱梓陌将一双浓厚的墨眉狠狠地拧了起来。
等到那只白玉碗被殷红色的血液盛满,拧着眉地站在一旁的朱梓陌立即上前一步,拿起圆桌上搁着的金疮药就想帮冷晴止血,却被一脸淡定的冷晴拒绝了。
从朱梓陌手中将金疮药接过来,完全无需朱梓陌帮忙,冷晴自己动手在她左手腕上新添的那道伤口上撒了止血的金疮药,又自己缠好了干净的纱布,手口并用地将纱布系上后,冷晴就将撩起来的衣袖放下了。
最后看了一眼那只搁在圆桌上的盛着满满一碗殷红色鲜血的白玉碗,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冷晴转身就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血放好了,没事我先回去了,记得给我送补血的药。”
然,在打开门的那一瞬,冷晴忽然又站住了脚步,回眸,如此问仍旧站在屋中那张圆桌旁的朱梓陌:“对了,我住哪儿?还是韩院里以前我住的那间屋子?”
那厢,朱梓陌沉默地看着冷晴须臾才淡淡地答道:“三师弟如今就住在韩院,你若不想遇到三师弟,就去暖香阁住罢。”
听了朱梓陌这话,冷晴却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