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话,梁笙德一边扶着成亦影又走回到客房中的那张圆形茶桌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成亦影重新坐回到茶桌边的圆凳上。
在成亦影身边的圆凳上坐下,梁笙德很是头疼地抬手揉了揉一侧太阳穴,蹙眉道:“但是冷姑娘右后腰上的箭伤伤到了肝脏,当时不但没有及时处理伤口,还让伤口泡了水……御医虽然全力救治了,但毕竟是伤了内脏,而且伤的不轻……唉……总之若冷姑娘今日还不能醒,怕是就再也……”
梁笙德的话虽未说完,但成亦影已经听懂了。
梁笙德的话音落下后,客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响起成亦影的一声低叹,但闻成亦影如是叹道:“罢了……尽人事知天命,殿下已经派人尽全力救治冷姑娘了,能不能醒来,就看冷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坐在成亦影身边的梁笙德闻言,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温声附和道:“正是如此。当初冷姑娘救梓檀一次,如今梓檀冒着风险将冷姑娘带回大梁,又请了御医悉心救治冷姑娘,梓檀这也算是在努力报恩了,即便冷姑娘……梓檀也莫要心有歉疚,眼下梓檀最该当心注意的,是梓檀自己的身体才是。”
抿唇朝梁笙德微微一笑,成亦影柔声答道:“殿下放心,梓檀明白的。”
朝成亦影颔首点头,忽听梁笙德又满是无奈地苦笑道:“七弟也真是……我这做大哥的都不知道是该夸他心善,还是该责他胆大妄为。”
这方,抬手轻抚上梁笙德的肩头,成亦影柔声微笑道:“七弟自幼便是这副善心肠,殿下又不是不知道?此次若不是七弟,冷姑娘只怕就真的要……”话至此,成亦影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话的确是说不出口的。
感受到成亦影的安抚之意,梁笙德亦抿唇朝成亦影微微一笑,温声道:“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到也没有真的责怪七弟的意思。只是……十年之期刚满,七弟才出山就遇上了冷姑娘,还顺手救了冷姑娘……我总觉得这事情是不是太过凑巧了些?”
梁笙德的言语中充满了担忧之意,可是成亦影却是笑的一派云淡风轻地道:“殿下也莫要担心那许多了,冷姑娘的事情,殿下不都知道吗?七弟又是拜在那位高人门下,在冷姑娘危难之际恰巧遇上并救了冷姑娘,梓檀到是觉得是十分正常的。毕竟冷姑娘可是……”
“罢了……”不待成亦影将话说话完,梁笙德便以这一声低叹打断了成亦影的话。
轻轻握住成亦影抚在他肩头的那只手掌,梁笙德微笑着朝成亦影温声低语:“有些事,不能猜的太清楚,也不能知道的太多,此事……梓檀与我就当做不知道吧!就当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让我们遇上了逢难的冷姑娘,梓檀与我,不过是善意而为。有时做人糊涂些,也未尝是件坏事。”
朝梁笙德颔首,成亦影微微一笑:“正是如此,一切,皆是命里相逢。”
言罢,成亦影和梁笙德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咚咚咚……”正当客房内洋溢着一股温暖的气息时,一道不和谐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紧接着响起的,是一道清朗谦和的男性嗓音:“大哥,那位姑娘还未醒吗?”
客房内,坐在那张圆形茶桌边的梁笙德和成亦影闻声转眼看过去,就见大开的客房门外,一名以青灰色发带将三千青丝高束于脑后,穿一身单薄的青灰色长衫,脚踩一双青灰色长靴的男房门前。
将视线落在那名男子的面上,却见那名男子肤色略白,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星目眼角微微上挑,看起来就像在笑一般,鼻梁挺拔,两瓣薄唇唇角朝两边勾起,微微含笑……如此五官算不得多么俊美,却让人有种只瞧上一眼便觉如沐春风,深入人心的感觉。
此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大梁国七皇子——梁笙潇。
这方,看着站在客房门前,唇畔含笑如春风的梁笙潇,梁笙德微叹一声,缓缓摇头道:“尚未。”
那方,站在客房门前的梁笙潇闻言,也是眉头微蹙,忧心忡忡地道:“那位姑娘伤的如此重吗?都十天了竟还未醒来吗?”
客房内,坐在茶桌边的梁笙德闻言,忍不住抿唇一笑,似笑非笑地道:“七弟这话可就奇怪了,七弟自己救的人,怎么还问起大哥来了?”
那方,站在客房门前的梁笙潇闻言,面色一红,十分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大哥就别取笑弟弟了,弟弟又不是大夫……”
这方,客房内,坐在茶桌边的梁笙德忽然悠悠站起身,缓步走到站在客房门前的梁笙潇面前,但闻梁笙德面色严肃地如是说道:“大哥当时就跟七弟说过的,这人是七弟要救的,救不救的活,大哥可管不了。”
朝梁笙德颔首点头,梁笙潇面色乖巧地应道:“弟弟知道的。”
见梁笙潇如此乖巧的模样,梁笙德又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地叹道:“你啊……真是给大哥捡了个大麻烦啊……”
“此话怎讲?”一双带笑星目一眨不眨地看着面泛苦恼之色的梁笙德,梁笙潇微蹙眉头,如此语气不解地询问。
然而梁笙德却并未回答梁笙潇的疑问,而是一脸无奈地低声叹息:“罢了……反正人都已经带回大梁来了,走一步是一步吧!毕竟……能不能醒来都两说啊……”
梁笙德的话音才落,一名梳着垂挂髻,髻上簪着浅绿色的珠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