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迷津的心思其实异常的纤细和尖锐,现在又是这么敏感的话题,梁祐焕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否真像自己猜测的那么令人发指,他不想让杜迷津错意自己因为她曾经的悲惨遭遇而嫌弃她。于是梁祐焕咬着牙忍住心底的钝痛,站起身走到杜迷津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伸出手圈过她的肩膀,让她已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身体松松垮垮的靠在自己肩上,环抱着她,用身体语言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自己一直都在。
极致的伤害导致的是极致的脆弱,于是这个拥抱就成了一种安慰和支撑,不含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qíng_sè彩,让人格外容易接受。杜迷津此时就是如此,那些横在她与梁祐焕两个人之间尴尬而难言的爱恨情仇都可以暂时被忽略不计,杜迷津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现在需要一个拥抱,需要一个来自于梁祐焕的拥抱。于是她就这样,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的靠在梁祐焕的怀里,沉默了好半晌,才忍住身体颤抖的幅度,继续轻声的说着:“其实故事的结尾和你想的不太一样,那一瞬金我被压抑了太久的甜腥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施展,我终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在我拼了命的反抗中,那两个男生终于有些慌了。我想他们也不过就是一些小混混,身上可能会背着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小案底,但要真说到杀人越货的大案子,他们恐怕也没胆量担。于是很幸运的,那把刀子最后也没有落在我的身上,而更加幸运的是,在厮打的过程中我虽然挂了一身彩,最后倒也狼狈不堪的逃出来了。当我终于挨到了宽敞明亮的大街上时,我才发现自己的额头被挫伤了,还挂着一些血迹,校服被撕扯的不成样子,胳膊也在厮打的过程中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左脚踝的位置更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裂了一个好大的口子,到现在还能隐隐的看见伤疤,而起就是这样悲壮的逃出来的。我想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呢?我付出了大量的精力和心思让自己努力变得更加优秀。就是为了得到大家的认同和接受。可实际上真正得到的只是一次次变本加厉的伤害,从言语中伤最后升级到了身体****。何苦这样呢?没杀父没夺妻没有实际性的仇怨,就能生生逼的半点活路都不给人留,而我却可悲的为了取悦这些人一次次的妥协和改变自己,每一次妥协似乎都在告诉别人。我默许了你对我造成的所有伤害。那个刹那,那两年多所有的委屈都排山倒海的涌到我心里,我坐在明亮的路灯下的马路牙子上,失声痛哭,旁若无人。来来往往的人群看我的眼神行色各异,可我当时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因为只有彻底的发泄之后才能彻底的重生。后来,我慢慢哭累了,也在嚎啕痛哭中逐渐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世界并非如我之前想象的那么美好,并不是我努力释放善意,别人就会同样回馈给我温暖,想通过迎合和示弱来得到别人的拥护是这世上最可笑的奢望。如果我一直像之前一样得过且过的软弱,那遭遇两个流氓之后的结局可能就不是凄惨能够形容的了。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我可以善待世界,却不能容忍别人无故的恶意。如果有人想要彻底打击我,在我没有做错的情况下,就算是拼了命我也不能区服,我必须挺直了脊梁站的更稳。可以不凌弱,但不能不逞强。”
杜迷津说完这句,眼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她仰起头冲着梁祐焕笑了笑后,坐直了身体。摆出一副不再向任何人寻求庇护的模样,掷地有声的接着说道:“我请了三天假,去了医院包扎了伤口,对父母说的就是不小心遇到了劫匪,他们半信半疑,然而这不重要。只要我不松口。他们就没有办法去学校吵,我并不是不希望我的家人替我讨回公道,而是从那一刻开始,我突然明白,无论我多么脆弱,无论我的肩膀多么单薄,无论我多么弱小,无论我与其他人对抗我自己显得多么势单力薄,这个公道都必须由我自己讨回来。就算是逞强,这个‘强’我也必须一逞到底,因为我要追讨的不仅仅是公道,还有我生生被压抑了两年多的尊严。休假后的第一天回学校,我走进教室,径直走到骗我的那个女生面前,使足了力气抡圆了膀子,照她脸上就是一巴掌。我还记得那一巴掌打下去的时候,女生像疯了一样跳起来,抄起桌子上的铁铅笔盒就要往我头上拍。还有其他好几个平时和她走得近,整我整的比较厉害的同学,也都一并站起来,似乎随时准备群起而攻之,给我一顿爆揍一样。当时她们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愧疚和心虚,正是这份理直气壮让我更加笃定了,我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这么做。我抢在那个女生动手之前又是狠狠一记耳光甩在了她脸上,大家都震惊了,这不是平时的我,平时的我看到众人一起表态的话早就怂了,怎么还敢继续动武呢?我趁着女生吃惊的档口,指着自己身上还缠着纱布的伤口告诉她,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敢对我还手的话,我就报警,反正我一身伤痕很明显,警察一定会受理我的报案。我不介意把这件事情闹大,捅到老师或者校长那里就更好了,既然你们想不择手段的毁了我,放心,就算是斗不赢你们,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至少摊上官司的话,平平安安的毕业你们是别指望了,虽然你们在学校里可以对我耀武扬威,但是想想你们的家长会不会答应你们花费了三年时间,连个初中毕业证都拿不到。当时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