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于修身,静于修心,尊崇师命,不负师恩。”迫于杜迷津突然激动起来的气势,梁祐焕几乎下意识的将上清教入门戒规脱口而出。杜迷津当然也知道梁祐焕是在意自己的安危,于是情绪多少有些缓和。她将头轻轻靠在梁祐焕的肩膀上,语气有些低落又无比诚恳的说着:“其实我也不知道找到天玑石究竟会怎么样。或许天玑石不仅仅是一块可以实现愿望的石头,它更是人们不能见光的**。或许等到它真的现世的那一天,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了。同门可能不再相护,师傅可能不再慈爱,你也可能不再像这样给我以依靠。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要找到它,我不够聪明,我需要它帮我去伪存真。而且我讨厌辜负,这些日子我时常会想到,在教里的时候,师傅是怎样宠着我的,有时候他老人家对我的纵容,简直会让其他师兄弟嫉妒。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我需要最后的真相来证明,我所有的猜测和怀疑是多么可笑,我有足够的理由对师傅更好。所以我需要找到天玑石,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明白吗?”
梁祐焕看着难得软弱的杜迷津,突然有些心疼。早就知道她是个执拗倔强的姑娘,当初爱的不正是这份百折不挠吗?既然她想寻求真相,自己就陪她拨云见日,就算有危险又如何呢?梁祐焕不相信凭自己的能力还不能护她周全!于是他稍稍偏着头,用脸颊蹭着杜迷津的头发,宠溺的说道:“好!都听你的,你想找到天玑石,我就帮你找到它好不好?”
杜迷津听完这话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瞬间坐直了身体,满眼惊喜的说道:“真的吗?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简直爱死你啦!”说完也不顾其他人还在公司,情不自禁的给了梁祐焕一个结实的拥抱!然而还没等她撒开手,就听见梁祐焕传来一声倒抽气的声音。自己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啊,难道这就勒疼他了?杜迷津有些不解的看着梁祐焕,却见他尴尬的抽回了手臂,顿时。杜迷津觉得周身涌起一股如坠冰渊的寒意。他的手臂!自己刚才拥抱梁祐焕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臂,而他本能的生理反应无疑是在告诉杜迷津他手臂上有伤!那个位置正是杜迷津昨天与坏人厮打时抓伤对方的位置!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上着班就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嘛!”杜迷津觉得鼻子有一阵酸涩,她第一次无比痛恨自己的敏感,她就这样愣在了当下。连保诚的吐槽都听之任之,完全没有反应。而坐在她对面的梁祐焕看到她这幅表情,也在瞬间换了脸色,凑近了些许试探的问道:“你怎么了?”
杜迷津看到梁祐焕贴近的脸孔,惊恐的立刻向后倾着身子,逼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装作没事人一样不在意的说道:“哦,没什么,就是刚才想到教里的事情,有些不太开心。我去趟洗手间缓缓情绪就好了。”说完马上起身,绕过梁祐焕向外走去,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想了想,又回头对着林李非凡说了句:“老板,你陪我去趟洗手间呗。”搞得林李非凡与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只有梁祐焕脸上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
“诶,杜姐,你好了没有啊,快点呗,这洗手间信号特别不好。没网光站着很无聊的。”杜迷津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心下一阵烦乱,她随口敷衍了林李非凡一句:“嗯,马上就好。你再等一会。”就又陷入了繁杂的思考中。
回想着昨天遇到的歹徒的特征,表情因为易了容,被人皮面具遮挡着根本没办法分辨。全程对方都没有说过话,想从声音下手就更加不可能了。至于身材嘛,迎面站立的时候自己大约到他嘴巴的位置,身高和梁祐焕基本相符。体型好像略微胖一点点,可是对方传的是毛呢的外套,如果在里层多套两件针织背心,也就差不多了,难道真会是他吗?这两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自己对他已经越来越不设防了,如果想取自己性命,杜迷津必须承认,他有很多得手的机会,何必非要选在公司之外呢?而且在很多时候,他脸上关心的表情都特别真诚,人不能演技好到这种程度啊。再想想危急时刻他多次出手相助,这完全不合逻辑啊。
杜迷津的思维分化成两股势力在激烈的交战,这边支持梁祐焕的略占上风,杜迷津刚想推翻自己的猜测,那边质疑梁祐焕的马上奋起反击,于是杜迷津又开始反问自己——自己和柯怀古本来没有任何交集,怎么这次回教就能平白得他提点呢?柯怀古也好,梁祐焕也罢,他们都对自己的师傅有很多指向性的暗示,导致自己对师傅的疑虑更重了,谁能保证这不是有意为之呢?当一切怀疑都指向上清教内部时,也是梁祐焕最先将思路引向了杀手组织,有没有可能是害怕自己顺藤摸瓜追查到对他不利的因素呢?何况他说他昨天在和朋友一起,那手臂上的伤又怎么解释呢?杜迷津心里一阵茫然,好像怎么想都对,又怎么想都不够严谨一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对梁祐焕的信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她再也没有办法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完全交托于他了,这让杜迷津隐隐觉得悲哀。
她想了想,开口冲等在外面的林李非凡问道:“老板,咱们待了这么久,你看没看到有没有人来洗手间找咱俩啊?”
“你是不是唬?涟漪没来上班,剩下仨老爷们,谁会来洗手间找咱俩啊?”林李非凡这么说,说明她并没有看到梁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