旄鬼的身体撞上玻璃,并没有如以往一样,轻飘飘地直接穿过去,反而像是撞在了火红的烙铁上一样。皮肉绽开的声音‘呲啦啦’响在耳边,一阵青烟从伤口处冒出。眼见我抓着‘天残’上前,在一旁虎视眈眈,旄鬼连忙换了个方向,朝着墙壁上撞去,不成。天花板上、地板上,全都尝试了一遍,但每次都只落一个被灼伤的下场,并没有从这间客厅里面逃出去。
这是因为,我早就以朱砂混黑狗血,把这间客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画上了符纹,组成了一组‘束邪阵’。也就是因为这些符纹的存在,哪怕我在窗户上留了一笔空缺,阵法还没有成,但旄鬼进屋时还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只不过它只是大致看了屋内一眼,并没有去细究,就贸贸然地冲了进来。正好让我抽空,找到机会补上了窗前空缺的那一笔,阵成,自然就把旄鬼束缚在了客厅这个空间里面。
自知无法逃脱,旄鬼猛地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凶煞,猩红的像是随时要滴出血来。没有理会自己身上的灼伤,尖叫一声朝我扑了过来。十根手指甲长得又尖又细,隐隐泛着黑紫,就像是顶端被磨尖了的硬铁丝。挥动起来,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犀利的破空声,带着速度极快的虚影,很难能闪躲开来,难免会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跨出一步,侧身仰头躲过旄鬼的指甲,又连忙一个弯腰,避开了紧接着而来的另一只鬼爪。抓住这个空挡,直接近身上前。不用再担心因为自己的一个不留神,就被这旄鬼逃的无影无踪,我出手也没有了顾及,‘天残’左一刺、右一戳,死死地纠缠住了旄鬼。
又是一股煞气入体,旄鬼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嘶吼,完全像是疯了一样,到处乱挥着自己的爪子。因为离得过近,我一时闪躲不及,左大臂上被旄鬼的利爪划过一道,鲜血瞬间就顺着伤口涌出,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半条胳膊。索性的是,没有被直接卸下来,也没有割开动脉。
旄鬼的身形开始不受控制的虚化,一胀一胀的,再加上他先前本就灼伤的不轻,没过多久,就已经浑身是伤、虚弱不堪地缩在桌下,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喉咙里面发出短促的音节。搭着他脸上画着的夸张笑容,莫名觉得一阵心塞。
但手上却没有丝毫的迟疑,握着‘天残’直接扎进了旄鬼的眉心,顺手又拍了一道符上去。这次连嘶吼都没有一声,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旄鬼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虽然旄鬼生前的遭遇,确实是值得人同情,但他死后双手沾满血腥也是事实。心智都已经被怨恨蒙蔽,彻底沦为了一个只以杀人为乐的恶鬼。让其彻底消失,也许是我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了!
随手扯了块布条,本打算牙口并用地给自己包扎了一下伤口,震天响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却是三藏从游乐场赶了过来,又不敢贸然进屋,害怕无意间将旄鬼放走,一直等听见屋里动静小了很多,才拍门询问情况,“术子哥,我是三藏,现在进去没有事吧?”
寻了个沙发坐下,脑袋有些晕,朝门口喊了一声,“进来吧!”
三藏闻声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再一转眼,就看见我正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布条正在往胳膊上缠,哪里还能不知道是受伤了。走近看一眼伤口,先帮着我把布条打一个结,“走吧,这伤得去医院才行!”
应下三藏的提议,指了指地上的血,一直等到三藏迅速地把血迹清理干净,又把擦过血迹的纸巾烧尽,才开车去了医院。这也是习惯性的警惕,斗法所伤,又是在他人屋内,地上这些血,万一被有心人弄到,是可以直接给我下咒的!
等从医院出来时,天都已经快亮了,善后的事情也用不着我操心,就让三藏直接送我回家补觉了。
因为旄鬼这件事,基本整个寒假我都是窝在家里养伤,偶尔会上三藏‘阴阳双客’那个微博看看,当然也没放弃调查师父的行踪。
年一过,学校紧接着就要开学,本来收拾好东西打算提前过去西安,中途却临时改变了行程。只因为三藏突然接到了任毅的电话。
“喂?任毅?你小子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啊!”
“振泽!我,你们得帮帮我啊!珊珊出事了!”任毅的话语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三藏听出他是认真的,也收起了玩笑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珊珊失踪了!不管我怎么打她电话,就是没有人接!后来才发现,她的手机一直就扔在酒店里面,只是已经自动停机了。我又问了酒店大堂,但她们都说没见过珊珊离开酒店。甚至给她家里打了电话,但是都没有办法能联系到她。”
任毅口中的珊珊,大名叫江珊,我们学校英语系的一个妹子,人长得水灵灵,是任毅的女朋友。不知道任毅那小子走的什么桃花运,看着傻兮兮的,居然开学不到两个月,就已经找脱单了。任毅专门带着人姑娘来给我们介绍过,所以我和三藏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你先别急,先打电话给警察局报警,你想想,该不会是你惹她生气了,她才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吧?”
“我已经打电话报过警了,可是警察说,失踪没有到48个小时,不予以立案。而且,我和珊珊一直都很好,从来都没发生过什么口角,更别提冷战了。我找你俩,只因为我感觉这件事情不对劲,不像是人为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