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童老夫人半辈子白活了?谁做的手脚,她会丁点儿看不出来?”童夫人怒气指着地上的丫头,“若是你的了手,童老夫人因着童庆之苟合之事未必不会注意到,童府的新密自然是你不知晓的,如今来了这么一出……”说着,童夫人喘了口气。
见此,如意连忙又上前,伸手抚了抚童夫人后背。
“她一老人家,除却我这正室,还会怀疑到谁?单单看她今儿瞧我这继室的眼神儿便不对!”
要说后院里与童庆之不对付的人是谁?童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自然轻而易举的便会得出答案来。
“夫人消消气儿,慢慢来。”见此,如意连忙侧身,伸手将茶盏又递上,言辞温柔劝慰。
童夫人坐在贵妃榻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冷冷看着地上的人:“说罢,你怎的临时收了手?”
如意闻言,转身,又威胁道:“实话说出来,夫人还能饶你一命。”眼睛余光狠狠的盯着那丫头,一字一句道。
跪在地面的那丫头闻言这才哆哆嗦嗦的直起身子,低低垂着脑袋,颤颤巍巍的一句一句说起来。
……
“这安神儿的方子是当年我初初得病的时候,郎中为我所开,应当会对大哥有些用处。”童瑶唤过了玲怀在身侧,浅浅嘱咐道。
大哥如今儿的日子也不好过,这般受了一吓,又被父亲关了禁闭之后,也不知晓究竟还要多久才能缓过神儿来。
想着,童瑶不禁叹了口气。
“奴婢知晓了。”玲怀点点头,行了行礼,而后便从屋子里跑了出去。
童瑶寻了丽娘和莲生为自个熬制汤药,浅浅的略微交代一番,末了,二人便也从房屋之中出去。
而此刻,那静密的屋子之内,便只剩下秦妤一人了。
屋内安安静静的一片,没有一人开口说话,极为细密,让人禁不住的神经绷紧。
秦妤站在不甚宽敞的屋子中央,此刻低低的垂着脑袋,小脸不抬一下,眼睫毛在身前童瑶的注视之下,一颤一颤。
能感受到,秦妤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不远处,高高站在那里,正用一双晶亮的瞳孔,打量着她的那双眸子的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那侧,秦妤的头顶方才响起淡淡的声音。
一如既往的苍白无力。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一句,只是这一句话罢了。
但仅仅却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原本平静的秦妤,此刻,忽而心绪不宁起来。
“小姐言过了。”
谁知,那厢童瑶忽而发出一声浅浅的笑来。
秦妤一时间有些诧异,不禁抬起头,微微侧眼,去瞧看不知为何发笑的童瑶。
却见对方,此刻正微微勾着唇角,而面上却并非一如既往的那般,无一丝一毫的表情。
反而,嘴角微微下垂,细细一瞧,竟然是在苦笑了。
秦妤有些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何事,见此,便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回话。
片刻,那侧童瑶却禁了声儿,沉默片刻,方道:“你究竟是从哪里知晓的这件事?”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
心中弦忽而紧绷,令秦妤莫名两眼发直,眉心皱成一团。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原本以为当初解释清楚的秦妤心里有些不确定了。
童老爷童贺回府的前一日。
秦妤因为记忆起了前一世这时候发生的事情,所以当时便去了童瑶屋子内,交代了此事。
当时跪在童瑶屋子内,她源源不断交代了一切。
但是,当初她并未细说,只是道可能会有事情发生。
因为,当时,秦妤还不确定,即使有她的存在,事情会改变到何种地步,即使能改变,那么童瑶能避过被童老爷责罚吗?
秦妤此刻,可以肯定的说。
前一世,童瑶之所以会被责罚,关禁闭,完全是因为童夫人演的一手好戏!
而这之中,最最重要关联的一个人,便是童庆之——
……
童庆之被童老爷和童夫人责罚的时候,连秦妤也不得不赞叹一句,童夫人一手的好设计。
当时那种情况之下,童夫人一把便抓住了童庆之不守规矩一事,加以放大,揪着醉酒之事不放,故意不叫丫头传话去叫人。
而童夫人深知童老爷的性子,知晓童庆之礼数不周,原本便不喜爱童庆之的童老爷定然会勃然大怒。
在她方才有意从小路绕去童庆之的院子时,头一次见到的那漂亮伶俐丫头,便是上一世所有祸事的罪魁祸首。
所以,见到秦妤的出现,她才会那般的吃惊,甚至说,不知所措。
因为,
事情的发展和童夫人对她保证的不一样。
因为,那丫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出现在童庆之的院子跟前。
受了童大夫人教唆,再怎么听之任之,身为一个丫头,做这种趁着主子醉酒,而宽衣解带,妄想要爬上床,成为姨娘的事情,心中到底还也是惴惴不安害怕的罢。
也许正是这种极端的情绪之下,才逼迫的那丫头住了手
这一世,也是因为秦妤,因为她所知晓的前世,因为她行为——
生生改变的前世的事情发生的动向和结果。
因为秦妤,那个丫头害怕了,那个丫头不敢确定自己肖想麻雀变凤凰的事情,那个丫头退缩了。
回忆及此,秦妤垂下的双眸的瞳孔,莫名有一道亮光闪过,讳莫如深——
欲言又止,秦妤抿了抿唇角,却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