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北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可真算的上是如鱼得水,但成了爬墙专业户。当然,陆向北依然没能够进到乔婉的房间,窗户下的三寸之地,就是陆向北的栖身之所。
陆向北也不是每晚都能和乔婉来个促膝长谈或是花前月下什么的,大多时候都是念叨念叨杂事,然后报告下李娇那事,顺便跟乔婉憧憬憧憬未来,当然这都是顺当的时候。
女人心海底针,陆向北是听过,但从没体验过。没乔婉之前,陆向北最在意的就是他娘,陆母是直肠子,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陆向北一看就明白。但乔婉,陆向北有时候挺摸不着头脑的。
就比如现在:乔婉莫名其妙的就拿出算盘让他算账,陆向北是管过自家米铺一段时间的。
刚开始弄算盘的时候,因为时间久了,有些生疏,磕磕碰碰的。陆向北私心觉的这是个在乔婉面前很好的表现机会,所以渐入佳境后,陆向北就使了全力,算盘打的是既快又准。
陆向北心里得意的想跟乔婉邀邀表扬,谁知,话还没说出口呢,乔婉就直接夺走了算盘和账簿,甚至毫不犹豫的将窗户都关上了,弄的陆向北二丈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乔婉直接将手里的账簿和算盘扔在了桌上,转身就扑倒了床上,烦躁的用被子闷住自己,发泄般的使劲的捶打了好几下,最后泄气的揭开被子,仰躺在床上无力的看着床顶。
这几天,陆向北来的太频繁了,而且乔婉晚上还有事情要做。你开口让他早点走吧,他偏不,非得跟你唠叨唠叨到睡觉点。要不就是回一句:没事,你忙你的,我可以一个人呆着。然后就一直趴在窗户边上像野狼守着猎物似的,直盯盯的看着你,一刻也不放松。
算盘这事,其实乔婉想为难陆向北一下的,男人不是一向好面子的吗?乔婉想着让陆向北出点丑,估计能隔个几天再来。结果失算了,乔婉怎么着也没料到,陆向北算盘还能弄的这么溜,比自己还顺快。
这下乔婉暗戳戳的想好了,要是陆向北明晚再来,弄个围棋跟他下。乔婉是个中高手,而且这种附庸风雅的事情,带着匪气的陆向北想必是不会的吧?陆向北晚上太闲,得找点事情给他做。
一个雨后的清晨,乔婉站在城门口,望着前面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清冷的问:“后面都安排妥当了?”
“妥当了。”陆向北回道:“弄到云南一个深山里,那里基本上没几户人家,想要出来挺难的。”
乔婉点头没有说话,一个临川,一个云南,一北一南,总该碰不到了吧。其实乔婉倒很想亲眼看看,当李娇发现自己被欺骗、背叛时,会不会像她娘前世一样的伤心绝望!
而陆向北此刻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乔婉此刻与平时的不一样,好似多了份恨意?
乔婉办完事,回到家里,就见工坊的李管事和乔太太正聚在正堂里,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娘,发生什么事了?”
“工坊要交给孙家的货,仓库进水,全都不能用了。”乔太太也是一展莫愁,这不是一匹两匹布的事情,那可是一个季度的量啊。
乔婉心里咯噔一下,问道:“进水?怎么会进水?”
“昨完下了一夜的暴雨,仓库的屋顶塌了一角,就……”说道后面,李管事也是满脸的无奈。
“守夜人呢?屋顶塌了这么大的声响难道没有听见?”只是塌了一角,要是措施得当,怎么会整仓库的货都报废了。
“老余送医院去了,上屋补救的时候,没站稳,从屋顶跌了下来。还是大家早上上工的时候发现的,老余现在还在医院昏睡着呢。”管事解释道。
老余上次乔婉去工坊的时候见过,老实巴交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太太,小姐,还有三天就要交货,你们看?”眼下交货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乔婉没答,反而问道:“昨晚守夜的就只有老余一个人?其他人呢?”这个是怠忽值守的问题,工坊一向至少会留四个人,分别守着上半夜和下半夜。但刚才管事,就单说老余,并没有提及其他的守夜人。
提到其他守夜人,管事也是一脸的懊恼,“太太,小姐,小郑一向是尽忠职守的,昨夜也是凑巧家里老娘病了,这工坊向来是平安无事的,就先让老余一个人看着。谁知,就这么巧……”管事重重的叹了口气。
乔婉还想再问,就被乔太太打断了:“天灾人祸,就是避过了这次,下次也还会再来。”乔太太说道,“婉婉,这问责的事情先放一放。李管事,你和我一起去趟工坊,我得去看看情况。还有婉婉,你去医院看趟老余,这钱该花就花。”
乔婉懂乔太太的意思,随即点头应下。
乔婉到医院,跟护士打听,才找到老余的病房。
还未进门,乔婉就听到了抽咽声。乔婉往里看去,只见一个跟老余年岁差不多的老太太坐在老余床前,在给老余擦脸。身边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孩,看样子应该是老余的孙子。
乔婉一进去,虽然动静不大,但还是惊动了她们。许是怕生,小孩子紧紧靠着余婆婆,眼底清澈无暇,但是有些胆怯的看着乔婉。
此时的病房里,只有老余一个病人。老余整个头包着纱布,面部还有些擦伤和淤青,放在外面一只手臂还打着厚厚的石膏。
乔婉将买的水果放到柜子上,拿出一个苹果给小孩。小孩很乖,没有直接伸手去接这个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