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国宴过后的第二个日头,齐平利原本准备起行回国,但却多留了一日。
“齐大人既然来了,朕的话也就定要与你说说。”
一个偌大的幽深院落之中,皇帝摈去了身旁的护卫与齐平利恳谈。
齐平利望着皇帝那坚毅的脸庞,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他对于此事的坚持。
可是,对于燕国来说,在不知道庆元具体的实力之时,这个皇子断断还不得,所以今日齐平利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皇上请说,臣听着。”
“我的五子在你国可好?”皇帝早些年忙碌于征战,身边的子嗣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庆元所处之地,一到寒冬,刺骨寒冷许多体质弱的皇子挺不过这一寒冬,尤其是在庆元还一贫如洗的那几年。
因此皇帝对于他的每个儿子都是给予了重视的。
齐平利点着头微笑着,看着那沸腾的茶水,缓缓的说道:“我国国君向来待五皇子不错,还准备给他寻个亲事,倒是我们可是秦晋了。”
皇帝默默的放下了手中握着的茶杯,说道:“朕的意思是……他该回来了。”
他的声音并不强势,并不是他有意如此,只是他心中想着一国质子哪里会过得好,又想起那些年外界时不时的传言,他心中对于自己孩子柔软悠悠然而起。
齐平利起身鞠着躬道:“此事臣断断做不了这个主,质子一事,实乃是皇上您对我燕国的承诺,该何时回来……也应该是由我燕国决定,您说哪?”
皇帝抬眼瞬间杀气肆意,微微扯动了嘴角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以后朕和你的皇上谈就好了。”说的和蔼,却一把退开了茶杯,茶水渗入了地面,茶香却依旧。
齐平利有些惊讶的看着远去的背影,那阵杀意他是感受到了的,只不过,他有些惊讶,当时那个委曲求全之人竟有如此胆魄……
“你还躲着干嘛?滚出来!”他将皇帝给他的气全都发到了跟随他而来的那个银面遮面的少年身上,大手一挥,一个手掌印在少年玉琢白面上清晰的显示出来。
齐平利随即吼道:“捡起来!”
少年漠然而去,捡起那面具抬头瞬间他竟看到了不远处一个趴在房顶的小姑娘。
那姑娘泪眼朦胧正看着他,他心中一震,似乎也感到一阵难受,只是那是一种屈辱的难受。
……
依兰殿
“九儿,我出去一阵的功夫你就爬上房了,还不给我下来。”说话的是若水,因为韩辜还是有些舍不得,若水这些时间便没事就将言九接过来住上一会,然后又巴巴的给韩辜送回去。今日刚刚将言九接来,想要交她一些诗书,恰好在拿书的当头,这孩子就上了房顶,她担心的不得了。
“姐姐,我马上就下来。”言九抹去眼角的泪水,沿着那梯子缓缓的往下。
若水拍了拍她一身的灰尘,拉着她走到了屋内。
“你可喜欢读书写字?”若水温柔的问着,手搭在了言九的肩上,异常的亲近。
言九点头,看了看她手里拿的书,果然这姑娘必定第一本给她的就是女训,她暗暗的摇摇头,为何要读女训,还有女德,她上辈子是因为情非得已,这辈子一看见就头疼。
书读于心,做事且柔,一切由本,哪是读读书就好的。
“你这一脸的嫌弃是什么意思,不愿读这个?”若水问道。
言九看了看还是默默的拿了过来,笑道:“虽不是不喜欢,只是言九更喜欢一些史书和军书,那里的东西可是很玄妙的。”
言九说着,若水默默的点着头,从她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本三十六计,她笑了一声,对着言九说道:“我的大佐明日就走了,这是他临走时给我。”
说着她起身将书递给了言九,轻声微微的说着——“大佐说,在后宫守女德的都被害死了,用女训的都是害人的,你还小,但是我依旧要告诉你。”
两人意味深长的一阵沉默,言九上辈子只是听说过这个大佐心思非比寻常,却并未与之接触过,而今日大佐这说起来十分违背常理的话却讲明了这个后宫的规则。
“小九!”
屋外之人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是言五?”若水问道。
言九点头,若水看了一眼身边的婢女,婢女点点头,拉开了房门。
“言五参见若水公主。”言五有一种自来熟的先天潜质,或者是若水有一种天生让人想要接近的潜质,她们俩见面的场景倒是十分融洽。
言五端着许多的吃食,放在桌上之后,才气喘吁吁的说道:“姑姑做了许多吃食,她让我送来,公主可要吃些,特别好吃。”
说着她拿起一块递到了若水的面前,若水笑着吃了一口。
她拿起糕点的手上有许多的擦痕,若水轻轻扶起担忧的问道:“你这个手怎么受的伤,来人拿药来。”
言五一听顿时就一肚子的气,小脸鼓的圆圆的,气声说道:“还不是容妃娘娘,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急切的不得了,我跟她行礼她却一把推开了我。”
若水听着,拿着那药水轻轻的擦拭着淡淡的说道:“那下回你就离开的远些。”
言五点着头,原本阴沉的小脸又突然笑了开来,笑着说道:“我去了华妃娘娘宫里,华妃娘娘哟!”
言九噗嗤一笑,调笑的说道:“怕不是去华妃娘娘那里让你激动,你是惦记人家的儿子吧?”说着言五脸突然红透了,看了看言九手中的女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