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宸听了一个头两个大,“行了行了,你赶紧起来吧,抹我一身的鼻涕。”
“道长您答应放我走了?”自称小六子的枯瘦小偷还没把早已排练妥当的台词全部说完,就听到李玉宸要放他走,反倒是楞了一下,这年轻道士这么好忽悠?
“不过你得把东西还给我,那是我师傅给我的,还有后头那位姑娘的东西你也得留下。”李玉宸说道。
听不背桃木剑而背竹剑的年轻道士这么一说,常年在此作案的小六子这才确定眼前这傻道士确实是要放自己走的意思。
“还还还。”小六子听到身手古怪的年轻道士要放他走,顿时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哪里敢不答应,赶忙把偷来藏于怀中的东西都掏了出来,连同先前从一位冤大头那里偷来的一块残破的汉白玉佩也一并交予了李玉宸。
头生贼头贼脑的小六子一来担心年轻道士忽然反悔,再来是怕先前那位手持马鞭的凶横女子赶到,就要悄然转身遁走,可刚一转身就让年轻道士叫住,小六子顿时心道不妙,急得腿肚子都快抽筋了。然而打死他都没想到的是模样俊美的年轻道士叫住他之后竟是将他自己的盘缠给了他。
小六子没有闲情雅致去思考人生,因为他隐约听到了那拿着鞭子追他的女人的声音,要看就要赶到这里来了,他必须立即消失。
“谢谢。”一眨眼功夫便跑出了数丈眼看就要消失在人海中的小六子忽然回头,说了他之前二十多年从未说过的两个字。
年轻道士李玉宸看着那道枯瘦身形消失在人流中,微微笑了笑。
然而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吃痛的抽搐。
“好呀,还有个同伙,这次看你往哪逃?”
李玉宸吃痛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个青衫方巾,作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这书生手白胜雪,只是手中握着一根赤色的鞭子,很是不应景,再看他相貌,玉颊微瘦,眉弯鼻挺,此刻书生上下打量着李玉宸,脸上笑容古怪,可见其左颊上有个浅浅梨涡,乍一看是个fēng_liú俊俏的公子,实则乃是个女扮男装的妙龄丽人,然而李玉宸却是没有看出来。
无缘无故被人鞭打一下,任他李玉宸再好的脾气也不由得动怒,“喂,你有病啊,你无缘无故的怎么打人呢你?跟你无冤无仇的。”
“无冤无仇?”女扮男装的书生冷冷笑道:“偷本小......本公子东西被我逮了个人赃俱获,竟还有脸说无缘无故这四个字。”
“你说我偷你东西?”无辜被人冤枉,李玉宸觉得莫名其长得柔弱斯文的,看似谦谦有礼,没想到竟是这般蛮不讲理。
“还狡辩。”女扮男装的书生拿手中的鞭子指了指李玉宸手中拿着的那块有些残破的汉白玉佩,冷冷道:“莫不道长你想告诉我你手中所拿的这块玉佩是你的喽?”
“你管它是不是我的,反正不是你的。”
“你......”
忽然李玉宸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重新打量了一下这白俊书生,结果他的这一举动落在女子的眼中便成了心怀不轨,是轻薄之举,扬起鞭子就要再打。
李玉宸见状赶忙前闪到一旁,笑意盈盈的打量着因为生气而胸腹波澜壮观起伏的“书生”,笑着说道:“我怎么听说这玉佩的主人是个姑娘呢?可不是什么书生。”
“要你个淫贼管?”见自己女扮男装被识破,女子恼羞成怒,更不迟疑,抡起就是一鞭子。
对此,李玉宸早就料到了,凭借着从二师兄俞字贞那里偷师学来的诡异身法“水绕青山”,很是从容的就躲过了这呼啸成风的一鞭,同时使出偷师自大师兄宋开河的“雀尾揽月”,伸手一揽,将鞭子一端抓住。
“喂,无缘无故打人就算了,别骂人淫贼啊。”李玉宸说道:“我师傅说了骂和尚不骂秃驴,骂道士不骂淫贼。”
“就骂你淫贼,还美其名曰捉妖呢,呵。”见对方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自己的鞭子,女子不由得暗暗心惊,她自幼习武,府中名师如云,虽说练功多半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而不精,但鞭法是她自认为最拿手的了,方才那一鞭所说没有倾尽全力,但自诩非四品高手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化解,再看对方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道士,怎么看也不像是四品高手,连天才如她都才五品武境,他再天才能有连蜀山剑仙李西月亲自登门想要收为关门弟子的自己天才?
“快些将你的脏手给我从我的鞭子上松开,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女扮男装成书生偷偷从荆南王府跑出来的武轻谣试着运了几次内劲想将鞭子从年轻道士的手中夺回都没有功成,运出的气力只要到了那头仿佛就泥牛入海,再无感应,而年轻道士的脸上却仍旧是风轻云淡。气急败坏之下,武轻谣也顾不得什么女扮男装了,无意间把自己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方才对方那一句,李玉宸听得真切,不由得忽然想起自己此次下山要拜访的荆南王武護有一个女儿,被当今天子认为义女,并册封其为邀月公主。话说放眼整个江陵府谁还敢自称“本公主”这三个字。
“你是荆南王的女儿?”李玉宸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