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万一太子行事,圣人又突然出现了,那时设身处地的替赵恒想想,也只有自杀了事,反正赵佶可不止他这一个儿子!不管做何筹谋,现下一则要保护太子安全,二则就是赶紧摸清楚赵佶动向。
至于其他,耿南仲也实在想不出来了,他先一叠连声的下令,先遣人去关闭东华门,然后尽遣东宫宿卫上东华门值守,二则就是遣人出去打探赵佶下落,现在太子宫禁当中,人人都跟没头苍蝇也似,耿师傅指挥若定,全都奉命行事,将人分派出去了,耿南仲才觉得浑身几乎要给冷汗湿透,软软的几乎站不住,心里也完全乱成一团,浑然不知道下面该做什么才好。
他下意识的环视左右,看到一张张张皇失措的面孔,却没有一个最期待的人物在其中,他忍不住动问:“宇文学士呢?”
不知道谁迟疑着答复了一句:“宇文学士宅邸正在南城,现在早就乱作一团,怕是来不了了吧?”
还有人这个时侯都不忘拍耿南仲的马屁:“宇文学士如何及得上耿学士忠心?此刻哪里会到太子这里来?却不知道在哪里顾全自己的身家性命来着……”耿南仲嘿了一声,懒得理这些家伙。这个时侯他才明白宇文虚中有多重要——虽然进来耿南仲已经不大看得他顺眼。只有这个时侯才能显出宇文虚中的作用。只有他才能在缓急时侯拿出个应对方法出来!
赵恒仍然语带哭音的问他的救命稻草耿南仲:“耿师傅,此刻该如何是好?”
耿南仲也觉束手,最后只能重重哼了一声:“殿下无忧,此刻当镇之以静,坐待各处消息回报过来,才好筹谋,臣在此陪着殿下,无论什么事情,都有臣一力承担。”
话说到此处,赵恒也稍稍觉得安心了一点,就坐在大堂之内呆呆守候,一众人也只能陪着。等了少顷,看着外间天色为火光照得通明,呼喊声一阵阵的传进来,每个人都是越等越是心寒。
今日这场乱事,如何就平白而起。到底又会如何收场?他们这些太子心腹,还不知道最后结果怎样。
是哪个直娘贼该杀千刀的,卷起了这场乱事?又等了少顷,就听见脚步声杂沓响起,就看见一名东宫宿卫陪着宇文虚中快步走入大堂当中,耿南仲啊了一声就站了起来,用从未有过的热情招呼:“叔通,叔通,你可算是来了!”
赵恒也跟着起身,大堂当中响起一片招呼声,更多的人却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浑然没看见宇文虚中的到来,这个时侯来的人多一个少一个,还有什么用处?难道还能让这场乱事变没了?
宇文虚中倒没有什么慌乱颓丧的模样也不和赵恒与耿南仲见礼,只是急急道:“大队乱军,已然到了皇城前,道希兄,快与学生去城头看看乱军动静,要紧要紧!”
耿南仲啊的一声:“这么快?冲着这里来了?”
赵恒腿一软就坐了回去,耿南仲这个时侯也顾不得安抚他了,只是招呼一声:“看紧殿下!”就拔腿而出,那名东宫宿卫在前面引路,带领他们直上东华门门楼。
外间呼喊声果然更大,火光通明。不知道有多少火炬同时在皇城之外闪烁。给高大的东华门门楼镶上了一层黄边。门楼巨大的阴影投射到皇城当中,显得分外的狰狞可怖。
而不知道多少条喉咙同时呼喊出来的口号拍击着皇城城墙,震得厚实的城墙似乎也在嗡嗡作响应和。哪怕是身处皇城城墙这边,都有如身在狂涛巨浪当中,让人站不定脚步。一颗心更是快跳出了腔子。
“扶保太子,诛除奸邪!”
“扶保太子,诛除奸邪!”
“打开城门,放俺们进来扶保太子正位,保住大宋江山!”
城墙之上,值守宿卫人人色变,耿南仲已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在朝着什么地方走,只有宇文虚中仍然神色如常的在对着耿南仲解说他今夜的形迹。
“学生本来在家中饮酒度花朝,本来已然终席。却突然从南薰门生变,虽然生乱,幸得对民居尚不甚搅扰,乱军只是分头去寻禁军军将宅邸,将一个个军将都搜检涌出,架着他们行事。集结成大队,就朝着皇城方向去,学生看着实了,就抄小径赶在前面,到了东华门口,城上宿卫认得学生,放下吊篮将学生接进来,看到道希兄在内主持,安抚住殿下,学生就松了一口大气,现在殿下的安危,万分要紧啊……”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耿南仲半点也没听到心里去,跟着那名宿卫走上东华门门楼,放眼一望,顿时就一手紧紧抓住城墙垛口,手指几乎都抠到了砖石里面去!
城墙上除了太子身边宿卫,已然看不到一个人,不知道有多少火把,此刻正在城墙之下闪动!
每一点火光之下,都是一张热切的面孔。这个时侯都仰头向着城墙上,扯开喉咙声嘶力竭的吼叫!
在他们身后,如龙火光正汇聚成宏大的潮流,向着这个方向涌来。火把之下,来人或骑马或步行,或穿赤色军服或者就是便装,人喊马嘶混杂成一团,只是滚滚而来。
这汇聚而成的火光,将皇城左近,都照得有如白昼一般通明!
这种场面有如巨浪扑面而来,让站在城墙上的耿南仲忍不住都朝后仰身,而宇文虚中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切,也并不说话。
城下突然响起了几个人的呼喊声音:“听三哥发话号令,听三哥发话号令!”
周遭人声音顿时小了一些,不少火把朝着一个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