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长离不解地偏了偏头,他的皮相实在是顶尖儿的好,带着邪气,放荡又深情,眼一眯,像将她看在了心间,他有些讶然,不知是假装的还是当真如此,“什么心玉石,本座不知,难道你不是来寻朝良的?”
九知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恼意:“我不想同魔君绕弯子,心玉石魔君拿着并没有什么大的用途,为何非要夺人所爱呢?”
长离慢悠悠地嗯了一声,手背撑着下颌,噙笑道:“你跟了本座这样多年了,尚不知道本座最大的喜好便是夺人所爱么?”
九知被他这句话给噎住,还未缓过来,便又听到他说道:“况且,心玉石乃十四圣物之一,破军当年将自己的心脏一分为二,一半留于体内,一半化作了这心玉石,可纳百川,可吞九州,若是有足够的力量,这天地都能被它吞去归为混沌。这样好的东西,你说本座拿它有没有用处?”
“若是那样,魔君也会一道被归为混沌的,”九知冷静地说道,她神情异常地肯定,“魔君会甘心与旁人同归于尽?”
依照她对长离的了解,他是宁愿一败涂地,都不会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性子,那样大的牺牲他向来都是鄙夷的。她的话令长离一怔,玩味的笑容浮在唇角,长离大笑道:“你说得没错,你确然了解本座,本座是想让天界的所有人来给破军陪葬,但本座断然不会与他们同归于尽。若是同归于尽,与他们一并归入混沌之中,分不出你我他来,实在是令本座感到恶心。”
“再则,”他的语气突然柔和下来,摒去了利刺与锋芒,在昏昧的室内沉沉拨动心弦,“若是本座都不在了,谁还记得她呢?”
九知蓦然紧盯着他:“你还记得她是什么样的?”
他低笑了声,食指向她轻轻一勾,她便近在咫尺,她的眉间藏着霜雪,大约是经历过刻骨的悲伤,才显得深刻而决绝。耗尽心血雕琢出的美玉才最是惊艳,譬如她,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去摧毁,长离痴迷地抬起了手,拂过她的轮廓,她的呼吸被他捉在掌中,像是用力一握就能握碎她的魂魄,将她濒死挣扎时的绝望看在眼里。
长离慢慢俯首,将唇贴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本座当然记得,因为本座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有资格记得她的人。”
那只覆在她面上的手突然被握住,她的手比他的小,却比他的还要冷,都说魔是冷血的,其实并不尽然,只要心中有渴望,那么血脉中的温热与搏动便永不会冷却。
她快而狠地扼住了他的手腕,咔地一声,便将沾满她呼吸的手折断,断开的手无力地下垂,长离面上的神情痛苦并着愉悦,将他漂亮的皮相扭曲。疼痛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他咧开了嘴角,笑道:“若有朝一日我大限将至,那我希望也是死在你的手上。”
九知神色冰冷地看着他,像一把出鞘的剑,眉眼里尽是戾气:“你再胡言乱语,我不介意现在就将你的头拧断。”
她的手卡在他的咽喉,稍稍用力,指尖就嵌入了他的皮肉中,她面无表情地道:“说吧,心玉石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