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银子不是你谢婉君的,午夜梦回,你就不怕万林媳妇、万松媳妇甚至是万桦媳妇来找你么?知道你明明有机会救她们的女儿,可你却袖手旁观,那么多的钱财,你宁可被朝廷收没了去,也不愿拿出来。谢婉君,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名不符实的伪君子!狠角色!我们谢家,就是被你们这对父女拖累的,我谢婉言以与你是堂姐妹为耻!”
她蓦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谢婉君跳着脚,对着外头大骂:“谢婉言,你这言而无信的小人!你说是借钱的,怎么不还了,谢婉言,你这个卑鄙小人!”
慕容琅愤愤然地看着母亲,他越为越不懂了,追出主院,“姨母请留步!”他一揖手,“姨母,还有一个法子能救千谣表妹。”
“什么?”
“你去求助凤歌公主。”
她……
当年,是她纵容温令山算计了凤歌。
凤歌把千杏、千谤救出来,她已经承了凤歌莫大的恩情。
慕容琅道:“凤歌失忆后就不认得我,也没了早前的情分。我真是帮不了你,姨母只要拉下脸真心相求,以我对凤歌的了解,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千语呢?就算要救人,赎身银子不能少。”
这便是谢氏与谢婉君的不同。
谢婉君只想救千语一人,谢氏则想多救几人。
慕容琅揖手道:“姨母先求她救人,赎身银子我来想办法。”
谢氏感激地道:“你是个好的,唉,你娘实在做错太多事。”
慕容琅道:“恭送姨母。”
*
回到和鸣院,慕容琅令李亦菡做了羹汤,自己亲自捧着去了主院。
谢婉君怪异地看着慕容琅,“给我做的?”
“不是,是给父亲做的。天色儿晚了,父亲还没回来。”
“身边有心腹护院,出不了事。”
“娘,你屋里怎会有凤袍?”
谢婉君也不想不明白,可那身凤袍确实是从她屋里搜出来的,她的华衣多了去,内室里好几个衣橱都是满的,有极多的首饰,有很多的漂亮衣裙,可今日关霆带人抄没逾制物,将她最喜欢的都搜走了。
她立时觉得自己的衣橱空了太多。
她不敢想这事,她也会成为叛党?
谢婉君斥退左右,一把握住慕容琅的手道:“子宁,我们逃走吧!娘有银子,我们去一个没人认得我们的地方,平平静静地度日。
子宁,那凤袍不是我的,我是有许多亲王妃的衣裙,可绝没有凤袍,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想,有人不会放过我。
子宁,我们一家人逃得远远地,远离这是非之地,你父亲、我、你,一家三口还与以前一样生活。”
“若如此一逃,就坐实了娘的罪名,也是默认那凤袍就是你的,那这一生,孩儿和父王都要过着流浪的日子。皇伯父英明,没人能欺骗他,凤袍搜走有好几个时辰,至今府里也没事,儿子以为,皇伯父应不预追究。娘的皇家妇名分没了,父亲也降为容宁候,我失了世子位,其实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婉君紧握着拳头,她怕。
怕如谢家女眷一样,死的死,没入妓籍的没妓籍,曾经的世家名门,从此消失京城。
“父亲还没回来,羹汤再不吃就凉了,我在和鸣院时吃了两碗,娘也尝上一碗吧,这是我特意吩咐人做的,原是想给父亲解酒吃。”
儿子难道这般孝顺。
谢婉君的心里涌过一丝暖流。
庆嬷嬷取了碗,替谢氏盛了一碗。
慕容琅静静地看着母亲用饭,“言姨母人不错。”
“长房嫡女,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自小就不喜她。她也不喜我。她嫉妒我有才华美貌,我不喜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就不信,她没得谢家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