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宁丢出几片瓜子皮儿,“继续骂呀!原来我慕容瑷如何讨你厌恶,能引得你上门大骂。骂吧,骂吧,我就当听会音律。今儿下午,薛小姐、温小姐去太学院读书,我正愁没琴音,当你给我唱曲听了。”
瞧她,多好的性子。
有人骂上门,还能令人摆上贵妃椅,捧着零吃盒子欣赏着。
江若宁提醒道:“你们不是服侍容王妃的么?难道不知道为主分忧。”
谢婉君这里哪还有理智,只想狠骂、大骂,也消这一口怨气。她很懊悔,当年怎么没抢先一步将这祸害给掐死,居然留到了现在。
个个都以为是她的女儿,啊呸,她才生不出这样的祸害。谁是她的亲娘,谁就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江若宁越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依旧动作优雅地吃零嘴,就像真的在听琴音,一副悠闲自在状。
谢婉君肚子里的怒火乱窜。她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取了一片药喂到嘴里,“朝朝,你的嘴最厉害,给本妃骂!”
早前指责小高子的侍女凝了一下。
谢婉君又催了一遍。
朝朝大声道:“凤歌公主,你是公主,你自不愁嫁,可谢家姑娘不一样,容王妃好不容易相中了一门得体的婚事,结果就被你搅黄了,你怎能这么做,好歹说起来大家还是亲戚……”
江若宁若有所思地道:“你叫朝朝是吧,刚才容王妃可是说我嫁不出去,你现在又说本公主不愁嫁,这是不是与她的原意相违背了。你这样说不对,你应该顺着你主子的意思,说我嫁不出去才是。”
朝朝语塞。
凤歌公主不生气,居然还心平气和地说话,还可以这样的淡定与优雅。
谢婉君大声骂道:“想嫁好人家,你休想!就你这没教养,不懂规矩的。谁敢要你?朝朝说你不愁嫁,那是给你面子,你是嫁得出去,那是用你的身份逼人家强娶……但凡是个正常。谁会娶你这样的泼辣货色!”
泼辣货色?形容她江若宁的。
江若宁前世今生,都拥有优雅的贵族气质,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说,但她依旧不气,微微一笑。
碧嬷嬷正要喝斥。不远处,传来一个娇喝声:“容王妃,大胆!”
德妃在宫人簇拥下翩翩而至,一张花颜煞白无血。这是里后宫,可不是市井,谢婉君自己斥骂便罢,竟让侍女来指责公主。就算凤歌公主真做错了事,上头自有皇帝、太后教导,何时轮到一个侍女来指责。
谢婉君见德妃出现,立时忆起德妃所出的七皇子。立时笑道:“德妃娘娘,长安王可订下亲事了。”
早前对江若宁那是恶脸相向,这会子才片刻功夫,就笑脸迎向德妃,这脸色变得也太快了。
江若宁微蹙眉头:当年的容王眼瞎了吧?怎的看上这么个女人,看她对德妃的态度,分明就是个捧高踩低的。
马有失蹄,人有失算。这说的应该是容王。
德妃冷声道:“不劳容王妃操心,本宫的琢儿已在议亲,太后她老人家关心几位皇子。拟了个名单送来,改日宫里会设宴款待各家闺秀。”
谢婉君真是疯了,为了娘家侄女谋门好亲事,刚才还气愤填膺。这一见到德妃就堆出笑脸来,上赶着讨好着德妃,笑得谄媚,“娘娘能否给谢家发份帖子,也让谢家小姐们参加宫宴。”
不远处,淑妃已到了。听到这话,失声笑了起来:“容王妃,皇上下旨,皇子、公主是绝不能得配谢家的。”
谢婉君心下慌张,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要去问皇上,难道我们谢家的孩子就比别人差不成?”
淑妃摇了摇头,今日她就给江若宁解危,让江若宁记着自己的恩情,再说坏敏王府慕容瑛与谢千语婚事之事,原就是她从中破坏的。若是回头传到皇帝那儿,皇帝只需要一查,就能知晓结果。
她萧淑妃既然敢做,就不怕被人知道。
淑妃道:“容王妃,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们谢家有祖病,当年你害了容王这一脉,难道还要害了当朝皇子、公主,让他们生下有心疾的儿女不成?谢家的女儿,延宁王可不能娶,没的害了子子孙孙。”
淑妃话落,周围全都是议论声。
淑妃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谢家完了。
她不能与谢家走得太近,到时候被认为有瓜葛就不好了,这个时候正是表现出“自己与谢家不是一路人”的好时机。
立时,便有宫人议论了起来:
“原来谢家有祖病!”
“什么是祖病?”
“没听淑妃娘娘说,皇子要是娶了谢家女儿,就会害了子子孙孙。”
“就这样的,也敢妄想和皇家结亲。”
听到这嗡嗡议论声,谢婉君心下气恼,当年太后都没有说破的事,今日竟被淑妃这样大大咧咧地道破。
她恨死淑妃了!
“你……你……你胡说!”
淑妃扬了扬帕子,“今儿上午,敏王妃入宫,原是想替谢千语与慕容瑛求赐婚圣旨,是本宫指点她,这门亲事结不得。娶了谢千语,万一生下三五个有心疾的儿女,不是害了慕容瑛的子子孙孙。慕容瑛是皇侄,好歹他唤我一声淑妃伯母,我怎能明知实情而不告诫呢?容王妃,你明知谢家有祖病,却窜掇着谢氏女嫁入皇家,你居心何在?
太后下了懿旨,谢氏有祖病,谢氏女要想嫁入皇家就先服两大碗绝孕汤,可不能让她们害了皇族子孙的健康。这样吧,如果你愿意,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