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宁这一个多月一直想寻机会接近定国公,可刘森一直说定国公需要静养为由,拒了所有来访的宾客,“孽子?你是说刘森?”
“我可以相信你吗?”
定国公带着狐疑,他不知道。
这几年,刘森将他看得太紧了。
他身边服侍的人全都被换了。
江若宁从怀里掏出一面大理寺捕快的牌子,正反两面都给定国公瞧过,正容道:“去岁腊月,刘**奶主仆十二人在青溪县观音镇遇害身亡,直至今春才被人发现尸体。”
“他害死我的鑫儿,还害死我的妻子,他……”
定国公未说完,外头传来一阵倏倏之音,说时迟,那时快,御猪自梁而下,一把推开江若宁,扒开宝剑,将十余支飞镖挡开。
啊——
江若宁惊魂未定,猛然回头,却见定国公额上刺入一枚飞镖,一股鲜血自伤口中溢出,双眸瞪得奇大,似悲似愤更似怒。定国公的手里拽着一只香囊,色泽褪色,绣线发毛,是常握在手中之物。
江若宁取了香囊,就在早前,定国公手里便一直捏着这只香囊,这香囊似他一直拿着的,这于他定然是极重要的东西。
御猪拥住江若宁,“主子,不能再待,有人过来了。”
“我想知道刘太太是真是假?”
江若宁收好香囊,出了东屋直入西屋,西屋里除了值夜的丫头,那大榻上并不见刘太太的身影,深更半夜的,刘太太不在自己屋里歇息。
外面,靴潮滚滚,刘森大喝道:“围住主院,不许任何一个刺客逃出来!”
“这么快!”江若宁进入这里,到刘森出现,前后还不到两分钟,定国公府防卫森严也不过如此,她自认做得谨慎,可还是惊动了刘家的护院。
御猪拥住江若宁的腰身,透过面具的双眼露出几许坚定,“主子,我带你出去。”他手臂一抬,嗖的一声,袖中喷出一只铁箭,纵身上了屋梁,再收回铁箭,再凭空往远入的高楼一射,他拥着她往高楼而去。
刘森看着屋顶飞出的两人,大叫道:“射!把刺客给我射死!快射!”
御猪突地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乱箭。
他身子一颤,眼里流露出一抹笑意,温柔的、宠溺的。
这一月来,江若宁无数次地觉得,她认识御猪,即便他戴着面具,可他身上的气息、体香,总让她觉得熟悉。
他将自己认识的人都细想了一遍,却一直没有对上。
“御猪!”
“主子不必担心,此处离主院有二百丈,刘森就算要奔过来,这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此地不宜久留,必须马上离开。”
江若宁微微点头。
二人快速离了定国公府,在荷花里的小巷里暂作停留,江若宁走在前,御猪紧随其后,两人往大理寺方向快奔而去。
无人的夜街,月下飞过几只蝙蝠。
他,是要死了么。
为她而死,他无怨无悔,这是他欠她的。
是他算计了她,也是他毁了她的良缘。
他看着不远处的大理寺,她还在前面快速地奔跑着,十丈、八丈……
她近了大理寺的偏门,叩响了门钹。
臂背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他中箭了。
这是一支毒箭,刘森生出了必杀之心。
“猪,我们到大理寺了。定国公府果然有问题!刘太太是假的,刘鑫是刘森和假刘太太害死的……”
大理寺的守门卫打开了门。
江若宁掏出身份牌,“我们回来了!”
她一回头,却发现不见了御猪,“猪!猪……”
她立时调头寻觅,在二十丈处的石板街路上,御猪静静地趴在地上,后背插着一支羽箭。
“笨蛋!”江若宁骂了一句,她忆起来了,就在他带着她逃离定国公府主院时,刘森下令放箭,他便是那时候受的伤,从荷花里的定国公府到此地,有三四里之遥,他却一直在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