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纽约州,纽约市郊,一家廉价咖啡厅。
里面的墙上有些污渍,桌面并不怎么干净,木质的地板不但陈旧还有点肮脏,如果不是灯光昏暗,在这里坐着本身就让人觉得不是很舒服了。在天-朝这样的咖啡厅是很少见的,因为咖啡似乎是一种小资饮品;但在咖啡更加偏向大众的米国,这种地方就较为常见了。
接过脸上没什么笑容,制服有点肮脏且到处是褶皱的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用雍容华贵的态度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虚闭着眼,摇头晃脑地品味了一番,沉默的乌龟不得不承认,他根本尝不出来这玩意跟雀巢速溶咖啡有什么区别……
“咳。”耳边响起了很不客气的咳嗽声后,乌龟抬起头,和脸比之前拉得更长的服务员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乌龟才恍然大悟,掏出几枚硬币放到了对方手上。
“哼!”那服务员恼火似的冷哼了一声,把硬币甩到了桌上,拂袖而去。
乌龟看着一枚价值十米分的硬币笔直地立着在桌上滚动,然后偏向后一侧倒了过去,开始在桌上画起越来越小的圆圈,最后碰到了一枚已经倒下的五米分硬币上,“嗡嗡嗡”一阵震动后,最后搭在只有他一半价值,却跟他差不多大的兄弟身上停了下来。
乌龟张大嘴灌了一口咖啡,咽进去之后说道:“刚才那什么情况啊?他站旁边还一个劲咳嗽的意思不是要小费吗?怎么还把我钱给甩了?难道本来是想要我电话的吗?”
【少自作多情了。据我所知,用硬币给小费貌似是一种很不尊重人的行为。】
“哈?真的?”乌龟的声音在这家咖啡厅里显得很突兀——不过这不是因为在这的客人素质好一类的原因,而是因为这家咖啡厅里除了他和那个服务员,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在,“吼~资本主义国家真是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啊。连白给的钱都可以挑三拣四。”
【你这一段话前后根本没有逻辑关系你这个智障。】
乌龟放下了已经空掉的茶杯,一枚一枚很小心地捡起了洒落在桌子上的硬币,看了一眼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转身走到服务员面前,用地道的京片子对着服务员的脸大声喊道:“老板,结账!”在几个爆破音节,他的唾沫还喷到了服务员脸上。
服务员字正腔圆地用普通话回应道:“对不起,我听不懂中文。”
【……嘿……你们两个智障,我都不想说什么了……】
乌龟大刀阔斧地坐到了柜台上,然后一翻身捞出了一个灰黑色的塑料袋:“卧槽你特么真的拿雀巢咖啡冲了来给我喝啊!就这你还好意思指着八十美元一杯的灵猫咖啡问我给我推荐呐魂淡!信不信我特么直接打315投诉你啊渣渣!”
“这里是民主灯塔,是自由的国度,是我等的天堂。”那个女服务员拉过旁边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一屁股坐了上去,两手抱胸,神色十分嚣张,“区区315连分内的事情的不能管好,还妄想把他的魔掌伸向这人人平等的乐园?可笑!”
“……”有鉴于女服务员的话题十分危险,就算是扑街书也有可能因此404掉,非常有责任感的乌龟兄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所以——死宅1号?”
“宾果。从你用京片子要求结账的那一瞬间开始,本人就成为了这个身体的主导意识。”女服务员打了个响指——可惜没有打出声音,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之后,她继续说道,“说起来,这也是我在那次聚会以后十年来第一次在现实和你面对面呢,真怀念。”
乌龟翻了个白眼:“我倒是一点都不怀念啊。十年前跟个白化病人一样的瘦猴子突然变成了身材丰满的棕肤色女性,这突兀的转变就算是整天看些小黄本意淫的我也有点接受不能啊。所以——这个不是你的克隆体么?”
女服务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重复了一遍:“克隆体?你说的是那些长得跟我差不多的人么?哈,她跟那些人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变成那个样子,我也没有分裂一个人格给她而已。你该不会真以为那些是克隆体吧?”
乌龟沉默了一阵,眯着眼睛笑道:“你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微大啊……不过我确实不认为那些是完全出自你的手的克隆体。毕竟你只是个西太平洋大学心理学本科毕业生。”
“真亏你还记得啊。”虽然嘴上这么说,女服务员却有不虞的神色,“但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除此之外,我还有正儿八经的哈佛生物学博士学位,和耶鲁材料学博士学位哟?证书百分之一百由原厂生产,制成成品之前我连碰都没碰过一下。”
“吼——”乌龟眯着眼睛有些轻蔑地应了一声。
然而女服务员——或者说死宅1号似乎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恰恰相反,她越说越来电了:“所以说,不要把我跟你们两个渣渣相提并论。一个国内三流大学混到毕业的废柴大叔,一个大学都没上完就不知所踪的社会边缘人,我跟你们两个渣渣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懂么!为什么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啊!我们相互探底不是日常保留项目吗!”
“……”乌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是啊。但在玩家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老实说,那个群里的东西我都不怎么认真的。原来咱们玩的那几次计划对抗,我的计划都是直接交给末日来操作来着。我一度还以为你们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