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着素白的锦缎襦裙,上面是精致的刺绣,出自吴郡,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素素净净的一张脸,稍稍施了粉黛,立在案前见礼,身段窈窕,姿态端庄。
她不是顶美的,却自有风骨,难怪司马瑨那样的也会动心。
司马玹脸上笑容微敛:“今日请你入宫来是为了那份密旨的事。凌都王已经恢复了爵位,可要成为储君还远远不够,朕如今又收到份折子,说了你们在吴郡中的事。”
白檀心里咯噔一声。
司马玹看着她:“此事事关你名节,也关乎到凌都王以后能否成为储君,朕已经压了下来,如今想亲口问一问你,只要你还当他是学生,愿意继续教导他,朕便信你。”
白檀脸上依旧镇定,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她与司马瑨私奔时他是庶民,而现在他是凌都王,她可以不在意名节,可不能不在意他的前途。
他想做皇帝么?万一他想做皇帝,今日说了实话,就等于断送了他的储君之路。
虽然她私心里不愿意他走入这深宫,但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就肆意左右他的意愿。
“白檀,”司马玹唤她:“你说吧,只要是你说的,朕便信。”
白檀抬头看着他,郗清是她多年好友,不会无缘无故骗她,可眼前的人这般温和,根本不像郗清说的那般,她无法判断他的用意,自然也不能随便回答,只能周旋。
“陛下也知道凌都王因为秉性的缘故树敌众多,难免会有人栽赃嫁祸,已经有个庾世道了,再出来别的人也不奇怪。”
司马玹笑了笑:“这么说你们并无不当的瓜葛了?”
“是。”白檀凝视着脚尖,是算不上不当啊,毕竟有杨赐证过婚,不算欺君。
司马玹手指捏着那份奏折,含笑不语。
外面的内侍忽然通传了一声,殿门打开,司马瑨大步走了进来。
白檀悄悄瞥了他一眼,他那张脸太过沉郁,亲王礼服又实在庄重,步履间环佩轻响,清贵疏离,直叫人生出仰视的心来。
司马瑨却没看她,目不斜视,直走到前方向司马玹见礼:“陛下,臣弟求见,有个不情之请。”
司马玹抬了一下手:“说吧。”
司马瑨这才看了一眼白檀:“请陛下赐婚,册封白檀为臣弟的王妃。”
“……”白檀差点没炸了,你没搞错吧,我这儿周旋了半天,你一句话就全毁了啊!
她默默掐了一下大腿,气死了,不想说话,肝疼,胃疼,脑仁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