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当初遇见自己的便宜师父扶摇子时,他老人家可不就是口诵此句吗。这回突兀在苗疆遇上提示,楚天瑶很是不解,不过出于对李南歌的信任,她也不认为他会和别人约好了要害她,所以很是爽快地回到了西配殿当中。
当年楚天瑶带着一腔热血,希望能在中原找到为自己留下保命功法《文始真经》的亲人,更希望能够找到让她向往的亲情,当然她并不是觉得凤瑶对她不好,也不是觉得苗人和圣教对不起她,而是在她心中,这里并不算是属于她的家。
出于对汉人的误解,苗人很是仇视汉人,即使楚天瑶是凤瑶一手抚养长大的,但是因为她额心的桃花钿明显不是苗人的样子,她在苗疆是被人抵制的。圣教弟子经常作为巫师请去帮苗人驱蛊治病,可是只要是她,大家都会带了厌恶的情绪,只因为她是汉人。
如果是现在的楚天瑶肯定不会在意,毕竟她已经是修士了,修士的生命比不上高高在上的神仙,但是和凡人相比差别就很大了,几十年甚至只是修士一个闭关的时间,对于凡人可能就是一生。但是当年的楚天瑶不过是个小女孩,她在苗疆的脆弱无助可都是苗人造成的,而凤瑶也并没有为她说些什么。
从她三岁时被人推倒跌破额头,得到《文始真经》,慢慢展现出自己在蛊术毒术上的天才,楚天瑶才得到圣教与凤瑶的重视,她有时也不敢细想,如果她不能练蛊练毒又会遭遇什么,所以那时候想去中原寻找自己的亲人的心思到了极点。
离开苗疆,可以说是楚天瑶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她也从来不会后悔。在她走出这个桎梏之后,她认识了楚云深,认识了李南歌,认识了扶摇子,这些人甚至从未要求她做些什么,就很单纯的对她好,让她可以感觉到温暖。
坐在篝火旁的大哭,也是楚天瑶在宣泄自己心中的害怕,那时她才不过十二岁,就算成了圣教出色的弟子也不过是能让她有个走出大山的倚仗罢了。楚云深在那晚靠近了她,带着她走出了那段不算平安的路,还教了她剑法与步法,让她在中原也能有别的本身傍身。
至于李南歌,更不用说了,他们本来就是一面之缘,还因为他那个师叔的看不起,惹得楚天瑶伤心。而在福城发现楚天瑶入了赵散人的陷阱之后,李南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让她离开。可是她却误会了对方的好意,后来两人在赵散人府上想解决隐患,发现赵散人的实力并不是他们能面对时,李南歌却是第一时间拖住了赵散人,让楚天瑶离开。
当时也是两人运气好,楚天瑶又有韶光度帮忙,所以隔绝了赵散人的夺舍,但是李南歌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他的道基都被打散,如果不是因缘巧合,让他练成了上古修士的剑法,后来楚天瑶又给了他六虚功,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这份天大的情谊,楚天瑶觉得自己当真是没法回报。
之后的路上,楚天瑶不过是一时好心,照顾了那个邋遢的老乞丐,也没有露出过什么嫌弃的模样,从而得到了扶摇子的青眼,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考核,扶摇子默默在她背后守护了一路,直到她被夏荷推下华山论剑峰才现身。
他传给了她真正的《文始真经》,告诉她因为她修炼蛊术,身体精血损伤的厉害,又送了《无极图》让她放入体内不断涵养身躯,让她能够修炼神识的同时,也能保证肉身的不亏损。扶摇子还给了她一面令牌,让她成为长青真人的弟子。
可以说扶摇子才是楚天瑶心目中唯一的师父,他给了她那么多好处,却从未要求她做什么事情。此时见到扶摇子见面时长吟的两句诗,楚天瑶心中当真是激动不已。好在凤瑶只以为她和李南歌两个小家伙想说什么悄悄话,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寻理由。
“苍然贞秀自如如,博弈调琴讲道书。借得乾坤造化机,落落森森远尘俗。”窄小的西配殿中一葛巾道袍的老者悠然自得地坐在玉蟾王身旁,笑嘻嘻地吟诵着。他面目清奇,仙风道骨,飘飘然仿如仙人落入凡尘。
楚天瑶鼻子一酸,眼泪一下落了下来,她哽咽了出声道:“师父,总算又看见你了。”这一声师父却是说不尽的委屈,她这几年的心酸都包含了进来。
扶摇子看了眼玉蟾王,对方闭了双目,默默坐在一旁,什么也没有表现,便哈哈一笑道:“我辈修士,何必做小儿女态,今日见你也不过是来此了结一桩旧事罢了。”
被他这么一说,楚天瑶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她心里头是很尊敬这位并没有和自己相处很久的道人的,所以那衣袖蹭了蹭将眼泪拭去,也不说什么,只拿了眼看扶摇子。
扶摇子摇了摇头,也知道她的心思,当即说道:“我隐仙派向来不计较这师徒名头,传下的正法也是有缘者居之,你如今拜入长青门下,可不比我这孤身一人的糟老头子要好的多?”扶摇子暗指长青真人身后是上清宗,上清宗作为道门大派,原就是气运如虹,这也是当初扶摇子指点楚天瑶去上清宗的本意。
见她还有些不开窍,扶摇子拍了拍她道:“魔门向来以颠覆世间为要务,他们和苗疆有着扯不断的关系,如今你遇上这事自要将魔门之人处理干净,只是作为师父,我还得帮你件事。”扶摇子说完,神色一下变得郑重起来。
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