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瑶觉出有些不对,扫了一眼铁翅雕,发觉它翅膀上的剑伤差不多长好了,便问道:“你不是说你出生便是这样,如何又说是我说的?”她这是摸不准这少年的性子,索性坦荡问了出来,到底这样的手段,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那少年眯了眯眼,奇怪道:“你说我是人,然后给我念了一段人的意义,我觉得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每一点都符合你所说的,这难道不是你说的吗?”被少年这么一句话堵了回来,楚天瑶立时知道自己是想错了,她隐隐有所感悟,却又抓不住那点灵光。
在她发呆之时,那少年随手一指铁翅雕,屈指弹了一道法诀上去,很快铁翅雕就感觉伤处发麻作痒全是将要愈合的征兆,它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楚天瑶又没反应,便不说话立在一旁,任那少年上下打量它与楚天瑶。
“人静月沉花梦悄,暖风微透壁窝纱。铜壶点点看三汲,银汉明明照九华。”长青真人吟了一首诗之后,看了看天色,目光远远望向远方,“明月,你可知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纣亡?”
明月手中麈尾轻轻一拂,冲长青真人打了个稽首道:“真人所言,小童也是懂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等修士也不过是顺应天意为自己求得长生罢了。”
长青真人闻言手中玉如意轻轻敲在了玉罄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唤来一群侍奉婢女,其下有一人手持古琴,默默在莲花台下摆好,略试了试音,便弹了起来,听曲声,恰是渔樵问答,明月一时愣在远处,似乎明白了什么。
楚天瑶此时满脑子都是那少年所言,人之所以为人全是礼运所说:人者,其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又曰: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她反复念诵了几句,直觉身上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灵力在不断变化。
顾不得那奇怪少年还在一旁,也管不了铁翅雕此时心生退意,楚天瑶摸出蒲团,直接盘膝在上,五心朝天,不断运转《文始真经》,一运之象,周乎太空,自中而升为天,自中而降为地。无有升而不降,无有降而不升。升者为火,降者为水。欲升而不能升者为木,欲降而不能降者为金。木之为物,钻之得火,绞之得水。金之为物,击之得火,镕之得水。金木者,水火之交也。水为精为天,火为神为地,木为魂为人,金为魄为物。
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楚天瑶此刻的头脑无比清晰,所有不解之处,全被那少年一言说通,她丹田之中不断有灵气成液,一滴滴落在其中,神识也不断变化,隐隐组成一个人形,只是极淡,看着不过是一团黑影。
正在楚天瑶按照观想之法,内视己身,想一鼓作气将所有灵气形成的液体,团结成丹之时,一直在她神识海中毫无动静的兽皮却突然不断震动起来,随着它的不断变化,原本一直在楚天瑶身边防护着的剑丸,又变成一颗圆溜溜的丸子刷地一声,飞回她的体内,径直来到丹田之处,将那团液体搅散。
这一下顿时把楚天瑶骇得三魂出窍,胆颤心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蕴养了这么久的剑丸不听她的,反而在那兽皮一个轻巧地动作下,便阻碍她成丹。正在她诚惶诚恐,不知该作何反应之时,那兽皮似乎猜到她的想法,一下跳到她面前,将自己缓缓展开,让她仔细察看。
果然上清宗祖师留下的东西,又如何会害上清弟子,更何况这东西可是君子四剑有所成就才能得到的,人品足以肯定。楚天瑶这回再看那始终无法沟通的兽皮时,在上面发现了它作怪的原因,只是这知道了和不知道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还是让人十分艰难,平白增添了她成丹的难度。
原来这兽皮上说这上清剑丸本是上清剑修的修炼方法,若是没有剑丸还好,得了剑丸之后,必要全心信赖自身之剑,凭手中之剑一扫魑魅魍魉,让天下海晏河清。偏楚天瑶虽是剑修,却从来没有真正按照剑修的法子修炼,而且她虽拜入了长青真人门下,却因为扶摇子一时,并不曾去寻长青真人指点,修炼至今,全凭了自己的天资,也仅仅是听了少数人不多的指导。
这样一来,她根本不知道她拿了这枚剑丸会让她成丹与别人不同,也不知道现下这种情况她该如何是好。此时楚天瑶被剑丸搅乱的丹田,凭着本能按照功法运行又一滴滴将那灵液累积起来,眼看又要挤压在一处,变做一个圆溜溜的金丹。那兽皮再次震动起来,剑丸毫不客气地在她丹田内乱搅一通,那即将成形的金丹,再次被打成一片灵液。
楚天瑶体内被剑丸这么一通胡乱搅合,她全身心都投入在其中,自然不知道,自己头顶上空不断聚集起阵阵雷云,又缓缓散开的景象,反复来了三次之后,那清秀少年皱了皱眉头,一手按在楚天瑶额心之上,不知他做了什么,只见那一点都没办法沟通的兽皮,一下从楚天瑶的识海中飞出,落在了少年手中。少年抬眼略略一看,点了点头,随手将那兽皮塞在怀中,再次将手放到楚天瑶的头上。
灵液眼看就要聚成金丹,被剑丸打散了三次,这让楚天瑶体内的灵液沸腾起来,她身体本能地不断将附近的灵气吸收过来,让体内灵液更加汹涌,以便和那剑丸做对。这回灵液便不是一滴滴地落在丹田中,而是一股股细流顺着楚天瑶的经脉不断涌来。
此时此刻,楚天瑶十分庆幸她从来没有放弃过龙游功的修行,即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