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歌当日暴露身份,装模作样地给楚天瑶撑了一番场子之后便真的走了,其实他这次出门是有心寻那人踪迹的,所以他一开始目标就是在长安附近,只是没想到会偶然遇上楚天瑶,更没想到被钟喻横插了一杠子。
他对着小溪掬了一捧水,仔细清洗自己的脸,许久不曾临水照影,他现在的修为完全是靠了体内那枚剑丸,这上古剑修之法不知道是不是他得到的版本不对,总觉得有些问题,可是想到先祖凌霄道人的霸道手段,他又对五色生不起怀疑。
李南风是他的弟弟,自己很小就因为天赋好被师父带到内门去修行,每次回家这个弟弟就会仰着头摆出一副崇拜的样子,更会扯着他的衣袖,软软开口要他带着出去玩,或是帮他多要颗糖。其实自己很羡慕他的,羡慕他有那么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
是从什么时候开是变的呢,或许是自己那年筑基之后推说没有时间陪他却又跟着师父出去游历了吧,摇了摇头,李南歌一点也不想回忆过去单纯美好的生活,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那时候起,这个好弟弟就开始给他布局了。
不说当时他和张师叔的位置没有几个人知道,也不说师父后来的视若不见,单只是李南风已经从上清宗除名就可以知道这事背后到底是谁了。捂着心口,李南歌没有上演一出病美人,他重重在脸上抹了一把,到底还是想当面问上一声为什么。
楚云深一点也不想跟着钟和常回去,这件事里面他情况敏感,再加上当初刘雨燕那事他做得有些急躁了,或许在上清宗留下了很多破绽,若是这次回去他能够成为金丹真人,再处理昔日那些事情,宗内长老或许不会那么决绝。
他默默跟在钟和常身后,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正在七想八想的时候,突然听见钟和常的话,对方一反没事揩他油的嬉皮笑脸,声音钝钝的。“沈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真的那么义无反顾吗?”犹如晴空霹雳一下落在楚云深的耳旁。
他飞速后退几步,正打算丢出自己的代步法宝,却见钟和常左眼一眯,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右手虚空一抓。便将自己定在了原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既不示弱喊师父,也不逞强死鸭子嘴硬,反而很快恢复了镇定。
钟和常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揉了揉眉心道:“沈容那个傻瓜,他是出自上清宗的,一身修为还是我代师授艺所得,他这么大咧咧地在上清宗和你四处接头,真当我上清是任他来去的不成。”钟和常话里话外有些纵容。
楚云深脸色一沉,果然被仇恨驱使的人最是靠不住,即使沈容在魔门爬到了一个高不可攀的地步。但是一遇上上清宗或者说一遇上钟和常他便没有了那让人忌惮的脑子。钟和常没有要把自己交出去的意思,就算把这事说了也没什么。
楚云深看了看钟和常的桃花眼,心里不知怎么对自己这个师父的评价提高了不少,他斟酌着把自己的身世略略透露了点,然后也说了沈容为了控制他,在他身上下了禁制,最后便是表衷肠了,他一口咬定自己心里是向着上清宗的。
钟和常不耐烦地将人抓了过来,神识扫过,轻哼一声道:“沈容还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这么多年手段只有这点,你可以放心我自然是会帮解掉,只是”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却不妨碍楚云深清楚。既然是表了衷心,那自然是要打上上清宗的印记,反正他早就想摆脱那些事了,加入上清宗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自己那个娘亲现在在那边生活的很好。
楚天瑶捧着定光,盘膝坐在祭剑台上。她是知道叶英的意思的,可是要自己把定光这么直接献祭掉,她实在有些舍不得,那兽皮既然已经可以沟通,她索性把那兽皮从神识海中叫了出来,拿在手上仔细揣摩。
或许是她高看了叶英大庄主,怎么感觉拿到手里的兽皮上的内容,和她最初在兽皮上看见的没有区别啊,话说现在从祭剑台离开,是不是还不用选择。
叶琦菲感觉到了她的注视,看了看坐在角落没有离开的叶清寒,她突然开口道:“大伯从小练的便是剑,道剑对他来说很容易,剑就是他的道,他看什么东西都是剑,于他而言天下万物皆可成剑,手中有剑无剑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叶清寒虽是奇怪她突然开口,但是也乐意听听这位老爷子亲自教导的嫡长女的意见。叶琦菲得了两人的鼓励,本来还想藏着掖着的话,却是如打开了的话匣子般,倾泄而出。
“我也曾经想过去修炼无上心剑,可是很遗憾,我没有到那种地步,于我而言,剑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它如同我的手足,帮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它如同我的长辈,给我最直接的指引。它承载了我的信仰,也宣示了我对剑的执着。身为剑客,你没有剑的风骨,也没有剑的精神,甚至也不能把剑当作你身体的一部分,你甚至还拘泥于用什么剑,我不得不说大伯父或许看错你了。”
叶琦菲最后一句话砸得楚天瑶头晕目眩,她开始思考自己学剑的目的了。或许是看到楚云深用剑很好看,或许是因为要掩盖自己出自苗疆的目的,或许是因为蛊术毒术不能正面对敌,自己真的这么想的吗?
叶清寒没看出自己这位师妹还是这么一位有大智慧的人,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把藏剑山庄想得太简单了,或许作为一个整体,藏剑山庄它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自己完全不需要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