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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依柳突然对唐兰香提出来想独自出去散散心,而且立刻就想走。
唐兰香楞了好一会,问他:“散散心是什么意思?”
“就是到处走走,喝喝酒,看看戏。”河依柳不以为然道。
“会去看舞女么?”
“有舞女看岂不是更好?”
河依柳呲牙。
唐兰香突然呛咳起来。激烈而剧烈的咳嗽使她抚着胸口。
男人就这点不好,什么都可以英雄的起来,唯独看女人,有美女看,不看白不看,不看就心痒痒,看了心会更痒痒。
唐兰香嗤笑道:“去吧,去看吧,你现在又不是我的人,还能管得住你?”
越说不是,越可能是,欲擒故纵的口吻,河依柳听得出来。
唐兰香道:“我知道你绝对又有了自己的看法,机会一旦错失,祸悔无及。”
河依柳道:“这次我想去杀人!”
“杀谁?”
“奸恶之人!”
唐兰香似乎不感兴趣,走到一盆兰花前,道:“你走了,我天天来给它浇灌施肥。”
兰花只有兰,无花。
河依柳沉吟道:“江湖中人讲究江湖规则。咱们枪尖杀敌、刀头舐血,走的是道,行的是侠,有所为的为,有所不为的不为。我知道该如何去做。”
唐兰香一脸凝重,从发髻上取下一根玉簪,放进河依柳的手心。
“留着它,也许有用。”
河依柳笑了,他知道,这根玉簪是寄物寓人,此物最叫相思。
今天的天气有点沉闷,一如河依柳与唐兰香之间这样的做派。
天气沉闷是因为要下雨,心沉闷,是不是想落泪?
河依柳感概之深,明白唐兰香对自己怀有隐隐的不舍之情。
“我还会回到这里!”河依柳浓眉一轩,“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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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早过了立秋,
立秋后老天爷想下点雨,就像酝酿一场梦,丝丝点点,滴滴答答,完全没夏天来的那般热烈。
天刚黑的时候,河依柳终于走进了屋子。
整整走了二十里。
他的鬓发沾着一层水雾,看起来似染鬓霜。
吴村长怎么也想不到又会在自己的家里看见河依柳,脸上不禁鼓起僵硬的讶然。
“嘿嘿,这位客官,难道还想住到鬼屋?”
“你这里又没干净之处,不住鬼屋住哪里?”
吴村长又眯起他那讨厌的鼠眼,把河依柳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道:“上次和你一起的仁兄怎么没和你在一块儿?”
“他打猎去了,这次只我一个人。下雨了,只好在这再住一晚,谁叫我们有缘呢。”
河依柳道完,递给吴村长一两银子。
河依柳早看透了吴村长,他就是一个见钱眼开之人,钱一到手,死人也成了活人。
果然,他冲着里屋唤道:“吴山,这位客官还想住鬼屋,你带他去!”
很久没见到吴山了,他还是那么腼腆,说话细声慢语,笑容也可掬,比起他爹吴村长看起来舒服多了。
一见到河依柳,吴山似乎很高兴,拉着河依柳的手寒暄不已。看着河依柳发上的雨水,吴山关心道:“一场秋雨一场凉,你刚淋过雨,可别着凉感冒。”
他似乎想起来什么,“对了,晚上刚熬了一锅肉汤,我去给你盛一碗。”
吴山真的去里屋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递到河依柳手里,关心地看着河依柳喝光。
“咋样,味道不错吧,是不是暖和多了?”
“嗯,鲜极了!舒服很多!”河依柳吧唧着嘴连连称道。
细雨已将村里的土路面浸润,走在上面,带起一脚的泥。
那仍然是一排破旧的房子,一律灰砖黑瓦,房前枯叶满地,窗棂上的窗户纸脏黄且破烂,夜风吹过,落叶泛着雨水哗啦啦作响,在这样一个夜晚,凄凉,格外叫人胆寒。
吴山领着河依柳来到了那排鬼火不生的屋子,打开那把锈锁,推开门。
嘎吱——
门轴依旧拖着长长的刺心声,令人牙酸。
河依柳壮着胆子笑道:“这么破旧的屋子竟然要上锁?”
吴山道:“虽破旧,但也是屋子,是屋子,村长就有义务要看管好,你说是不是。”
吴山此言听起来冠冕堂皇,河依柳其实明白这是村长家对此屋进行无偿占有,用以对路人敛财的,能敛多少财就敛多少财,至少,河依柳就已经付出过二两银子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长是个有经济头脑的人,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拨得着实很现实。
倏忽,一条黑影从斜刺里窜出来,一头撞向河依柳怀里。
河依柳下意识一个侧闪,那条黑影结结实实撞在了河依柳的肩膀上,力道刚猛无比。
河依柳感到肩膀被撞得生疼。
“妈个巴子,外乡人,滚走!这里不给住!”
黑影声如洪钟,面露狰狞,尤其可怖的是,他足足有近两米高,且魁梧强壮,端得如同一个巨人!
河依柳被吓了一跳,见到黑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样高大的人自己还从未见到过。
这时,吴山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喝道:“牛二,休得无礼!人家是我们吴钩村的客人,刮风下雨之夜,在此借宿一宿,你要体谅!”
巨人恶狠狠道:“不行!这是我家,我爸爸在里面睡觉,谁也不许打扰!”
河依柳心下一惊,这么凄荒逼冷的屋子,他爸爸在里面睡觉?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