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和尚双手合十,低低的诉了声佛号,还未见他有何动作,虚空中的那一片红纱就忽的倒飞而回,落到他脚下,重新化作一袭袈裟,如红云般驾着和尚向着苏眉冲去。
“啊,呸!你丫的才是孽畜,你特么全家都是孽畜!”苏眉也是毫不示弱,娇喝一声,拎起玉鞭,纵起身形就掠了过去。
两道光影,一金一白。在空中相互交错,时合时分,煞是好看!
石头看了看空中,心中略略有些担心。不由得撇头问道:“那和尚好生厉害的样子,也不知你姑姑是不是敌手!”
小意浓倒是毫不担心,嘟着张小嘴显然还是再生刚才的气:“姑姑是最厉害的,那个老爷爷才不是姑姑对手呢!”石头苦笑,孩子就是孩子,哪里能分得清是非黑白!你姑姑要真有把握,依她那爆脾气,早就大耳光抽上去了,那里还会和别人啰嗦!
果不其然,但见半空中金光渐渐大作,愈发炫彩出奇,白光越压越小,眼见不敌!
苏眉心知不妙,忽的一咬银牙,半空中猛地幻化出千余道鞭影化作一个个圈子,汹涌般卷了过来,大圈子内套着小圈子,小圈子里还有更小的圈子,大圈子外还有更大的圈子。放眼望去,只见大大小小不下于千余个圈子,有的圈子套手,有的圈子套头,竟硬生生的将那和尚逼了开来。随即她檀口微张,忽的自口中吐出一物,势若闪电,刺破无数鞭影,直奔和尚面门而去。但见那物珠圆玉润,红彤彤的,内里仿佛还卧着一只小小的红毛狐狸!
秋意浓原本还是老神在在的端坐在那里,可见了此景却忽的站起身来,急声喝道:“姑姑,不要!”
可是那物速度奇快,肉眼难辨。你刚看到它从苏眉口中吐出,它便已飞至空中。你刚看到它飞至半空,它便已然刺破老和尚周身金光到了面前!
和尚也是大惊,看到苏眉张口,刚欲抬手去挡,那红光便已至他眼前,直指他眉心印堂。和尚心知这一下若是砸实了,即便不死也要重伤。便心中一狠,只一低头向着红光就撞了上去。
刹那间,只见金光与红光大作,耀人双眼。然后“哄”的一声,四溅开来,两条身影倒飞而回。
尘埃散尽,石头抬眼望去,但见老和尚仍旧立于空中,只是头顶早已皮开肉烂,鲜血直流,平白的坏了几分形象。
那和尚伤的虽重,苏眉却伤的更重!
苏眉虽说仍是站在半空之中,可却颤颤巍巍,仿佛随时要倒下一般。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掩着香唇,可是留血这种事情岂是女人你想挡就能挡得住的?只见一缕缕鲜血,从她指缝中不断渗下,将她胸前的白衫尽皆染了个通红。
苏眉回头,对着秋意浓叫道:“浓儿快走,这和尚要发疯了,我且为你挡着,你快先走!”
秋意浓却是恍若未闻,抬脚直欲像她奔去。石头一把抓住秋意浓的小手,接连使了几次力气,才把她拉了回来。
“你干嘛!放开我!放开我!”秋意浓的两双小手不停的落在石头的身上,竟捶的他有些生疼。
“你有病……”石头原本想呵斥两句,低头却看见秋意浓脸上泪珠儿如雨串般落下,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担心,可怜的像个猫儿似的,心中一软,着实不忍心训她。只得温声道:“你去了也未必能帮到你姑姑,说不定她为了护着你还要受伤呢!”这话一说果然管用,秋意浓靠在石头怀里不在挣扎,只是泪点儿却始终不肯止下。
“浓儿快走!”苏眉还在低声央求。眼见秋意浓不听她话不由大急,秋意浓不知道这和尚来历,可是她知道呀!
这和尚俗名姓万,因生至军旅世家,其父便给他起名叫人屠。万人屠自幼随父习武,经年累月之下染了些军旅陋习,加之年轻气盛,常常一言不合便与人大打出手,平日间招惹了不少祸事。
终有一日,路见不平与一位官宦子弟生了口角,一时不慎竟将那人活生生打死。那料那人父亲位高权重,只略略耍了耍手段,便害的他全家锒铛入狱,尽皆砍了头颅。万人屠却是因偶然在外过夜,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事后,万人屠悲愤欲绝,却无计可施。只得销声匿迹,到处流窜,四海为家。
忽有一日,逃难途中遇到一位高僧宣扬佛法,万人屠见面相其不凡,便跪求高僧收他为徒。高僧见他煞气太重,本不愿收徒,奈何万人屠这一跪便是三个月。高僧感其心诚,又想用佛法化解其戾气,就带他回了万佛寺,收了他做记名弟子,赐其法号“不怒”!
不怒和尚学艺不过数年,佛法便已有小成,遂偷偷下山,寻了仇人。
仇人见面自是分外眼红,不怒念及父母死时的惨状,狂性大发之下将仇人灭了个满门,相传其中还有一位身怀六甲的孕妇。不怒事后发现,却已是悔之晚矣,慢慢的便成了心结!
不怒复仇之后,随即回到寺中。主持虽恼怒其所为,却不忍心驱逐与他,只得罚他禁闭终生,有生之年不得迈出寺中半步。而后,不怒便每日抄袭经书、研读佛经、修心养性,这一养便是十年。
十年后正值魔道作乱,万佛寺死伤惨淡!
不怒于寺前长跪不起,诸般请求,只盼能为寺中出上一分力气。
主持念他十几年来修身养性,渐渐不复年少心性。且正值魔道猖獗,正道之人人人自危,眼看魔道见长,正气渐消,这才放得他下了山来。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