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知的心里七上八下,突然要见郁泽的爷爷了。
她一直都有听说老宅那边的人和事,却没有见过谁,现在马上就要碰面了。
来的还是老爷子,周子知想不紧张都难。
那种情绪一旦在心底滋生,便会在顷刻之间,摧枯拉朽的摧毁掉维持理智的那根弦,霸占所有思维。
周子知拧开矿泉水瓶,仰头喝了两口水,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不那么慌。
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郁泽把周子知的手放在掌心里,“爷爷只是想看看你。”
“就爷爷一个人?”周子知把水放好,她开口问,“其他人都没来吗?”
“嗯。”郁泽捏捏周子知的手,摩挲了几下她光滑的手背,“爸说的,只有爷爷。”
周子知闭了闭眼,“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爷爷一百多岁了,奶奶过世以后他就一个人。”郁泽沉吟片刻,“他喜欢静,平时种点瓜果蔬菜,也喜欢钓鱼,下棋,喝茶,老宅那边有一片茶园……”
听着郁泽的描述,周子知望着车窗外的夜景,脑子里一点点浮现一个长寿老人的样子。
腰有点痒,周子知被那只手带的没法再胡思乱想。
她小声说,“别闹了。”
郁泽把下巴抵在周子知的肩头,环抱着她,忍不住去亲亲她的脸颊。
两人吻了一下。
红灯亮了起来,周子知拍拍郁泽,“走了。”
郁泽转着方向盘,“三十回去吗?”
“当天有个活动要出席。”周子知说,“我爸妈他们会过来这边看我。”
郁泽抿唇,那正好可以商量一下婚事。
他腾出手放歌,车里只有周子知的专辑,听了无数遍。
周子知听着熟悉的旋律,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了,感受还是有点奇妙,她有些遗憾,这张专辑表现的不是很满意。
如果再有机会发行第二张,她一定多做努力。
耳边有低低的哼声,准确跟着节奏,没走调,周子知一怔,随即面颊发烫,“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不需要学。”郁泽勾唇,他的嗓音温柔,“听多了就会了。”
周子知侧头看他。
“怎么?”郁泽低笑一声,“又被我迷住了?”
周子知忍俊不禁,“是啊。”
那声音穿入耳膜,伴着熟悉的味道,郁泽的心里就跟被猫爪轻轻抓了一下似的,这个女人撩他的技巧是越来越熟练了,这是很大的改变。
“媳妇,我能抽根烟吗?”郁总征求周子知的意见。
周子知红着脸笑笑,“可以。”
“烟盒和打火机都在右边的裤子口袋。”郁泽看着路况,“你帮我拿一下。”
周子知闻声就靠过去,把手伸到郁泽的口袋里,摸了他的大腿,结实又暖和。
郁泽叼着烟,周子知给他点火,打火机试了两次。
一簇橘黄色火光窜起,映在他们的眼中,凝视彼此的时候有些动情。
而另一边,棋局已定,谢楚满头大汗,整个后背都湿了。
老爷子收着棋子,“谢小子,你输了。”
谢楚的喉头发干,“老爷子厉害。”
“你没那意思,我会给箐儿再做安排。”老爷子把手一挥,“请回吧。”
“老爷子,我不太懂。”谢楚坐那儿纹丝不动,屁股也没挪一下,他干笑,唇边的肌|肉僵硬,“再做安排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混浊的双眼骤然凌厉,“你以为呢?谢小子,你是聪明人,不要装傻充愣。”
谢楚皱着眉头,“郁箐的状态不太好。”
老爷子说,“你在自我逃避。”
他一拍桌子,谢楚条件反射的一抖。
周围的佣人也被僵持的氛围给惊到了,他们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谢楚见眼前的老人呼吸加快,他担忧的撑着桌子问,“老爷子,你没事吧?”
老爷子端起茶杯喝茶,吐字清晰有力,“死不了。”
谢楚虚惊一场。
他想起来自己听过的传闻,这老头早年混黑,后来才金盆洗手,这么大岁数了,孤身一人从老家来这里,身子骨不会那么弱。
到了郁家,周子知一愣,原来谢楚也在。
她绷紧的神经松了许多。
谢楚看到周子知,仿佛看到战友。
周子知发现谢楚的眼睛赤红,脸色非常差,一副背逼到死角的样子,她很是吃惊。
据她所知,从来都是谢楚占据优势去逼别人,还没被逼到这步田地的。
周子知把目光挪向谢楚对面的老人,很有精神,穿着体面整洁,坐在那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如果不是郁泽提前告诉她说爷爷已经有一百多岁了,她真的看不出来。
周子知收回视线,老爷子开始打量她,挺干净的姑娘,个头不算出挑,气质不错,着重看她手上的戒指。
郁泽弯腰把拖鞋放到周子知面前。
看到这一幕,老爷子的眼睛一闪,孙子什么时候这么照顾一个人了。
耳边的气息凑近几分,周子知立刻回神,她克制着紧张,垂头快速把脚上的皮靴换了。
郁泽没把周子知丢一边不管,他牵着周子知过去,“爷爷,你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老爷子昂首,望了眼跟他在别人那里听来的形容不太一样的孙媳妇,“阿泽,不给爷爷介绍介绍?”
郁泽笑道,“爷爷,她是子知。”
周子知也露出一个笑容,跟着郁泽叫了声,“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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