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科的病房对于贝一铭来说并不陌生,毕竟他在这里工作了好几个月,此次故地重游不是会诊,而是看一个病人——宋雨桐。
此时这个曾经成熟、优雅、美丽的女人在不复往日的风采,左眼青紫一片,肿得像个桃子,根本就睁不开,额前贴着一块白色的敷料,中间的位置已经被鲜血染透了,鼻部肿得就像被马蜂螫过,两个鼻孔中塞满了凡士林油纱条,嘴唇有着没有擦干净的血迹,她左侧脸颊也肿了起来,上边有清晰的掌印。
宋雨桐躺在病床上已经睡着了,杨树林双眼中满是血丝,脸色相当难看,贝一铭轻声道:“她怎么搞成这样?靳开源那?”
宋雨桐的伤显然是被打的,她是靳开源的妻子,陪在这里的应该是靳开源,而不应该是杨树林。
杨树林一听到靳开源脸色一下变得狰狞起来,他捏紧了拳头怒道:“别跟我说那王八蛋。”
宋雨桐似乎被吵醒了,眉头一下皱了起来,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杨树林不想吵醒她,拉着贝一铭出了病房,两个人来到楼梯拐角的位置,杨树林也不顾墙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语掏出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贝一铭看得出来老舅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因为什么他很清楚,还不是因为宋雨桐,他说他放下了,但现在看来显然没有,不然那会为了宋雨桐如此的愤怒?跪求百独
贝一铭叹口气道:“到底怎么回事?”
杨树林再次狠吸了一口烟道:“是靳开源那王八蛋把她打成这样的。”
贝一铭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为什么?”
杨树林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到的时候她穿着睡衣坐在马路牙子上,只说是靳开源把她打成这样的,我问她原因,她就是不说,还不让我报警,王八蛋,他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贝一铭也很费解靳开源为什么会对宋雨桐下这样的狠手,他们是生活了十多年的夫妻,当初还是靳开源追的她,按理说他应该对她很好才对,怎么会把她打成这样?
因为自己老舅?可他们并没太多的交集,更没干什么出格的事。
杨树林把抽到一半的烟仍到地上用力一踩道:“你帮我照顾下她,我去找靳开源那王八蛋。”
贝一铭一把拉住杨树林道:“老舅你去找他干什么?打他一顿?这是人两口子的事,你一个外人搀和什么?别到最后弄得里外不是人。”
正所谓两口子床头吵架床位和,夫妻之间那有什么隔夜仇?就算靳开源把宋雨桐打成这样,她现在恨他,但说不定靳开源好好哄哄她,两个人就又和好了,自己老舅去找靳开源,把他打了的话,没准最后宋雨桐还得埋怨他,他是宋雨桐什么人?充其量也只是个十多年没见的前男友而已,他有什么资格管人的家事?
杨树林烦躁的打开贝一铭的手怒道:“我忍不了。”
贝一铭再次抓住他的手道:“你忍不了?你凭什么忍不了?宋雨桐是你什么人啊?你有什么资格管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就算宋雨桐现在恨他,但说不定靳开源说点软话这事也就过去了,你真把靳开源打了,最后宋雨桐还得埋怨你,你何必管这闲事?你不说你放下了吗?”
杨树林急道:“我是放下了……”说到这他烦躁的掏出烟点燃道:“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知道什么?”
贝一铭苦笑道:“老舅我可不是小孩了,我都二十多了,这事你管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可以了,你没必要在管下去。”
贝一铭虽然纳闷靳开源为什么会对宋雨桐下这么重的手,但他却不想老舅淌这浑水。
郝金辉正好路过这里,看到贝一铭他本不想打招呼,但一想都是一个医院的人,实在没必要把关系搞得太僵,在说了现在的贝一铭可不是以前的贝一铭了,院里多少人进副高、正高的事多亏了他,都念他的好,他实在没必要在这种环境下去得罪贝一铭。
郝金辉停下脚步主动跟贝一铭打招呼道:“贝主任你怎么来了?”
贝一铭苦笑道:“来看个病人,叫宋雨桐。”
郝金辉一皱道:“她伤的可不轻,鼻骨骨折、框内壁骨折,框内壁到没事,但鼻骨是要复位的。”说到这他看到了杨树林,便道:“你是宋雨桐的家属吧,回头我跟你说说鼻骨复位的事,你得签字。”
杨树林立刻道:“行,这会就签吗?”说完就要过去跟郝金辉去签字。
贝一铭一把拉住他对郝金辉道:“郝主任您忙,我们还有点事说。”
郝金辉一走贝一铭就道:“你是她什么人啊你签手术同意书?出了事这责任你承担得起吗?要签字也是让靳开源来。”
杨树林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没权利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可让他去找靳开源,他又不想去。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先跟贝一铭打了招呼,然后就对杨树林道:“你是宋雨桐的家属吧?患者醒了,你过去看看。”
杨树林立刻焦急的往病房跑,全当贝一铭是空气,贝一铭看自己老舅急成这样一个劲的摇头,叹口气也跟了过去。
贝一铭到的时候宋雨桐正对郝金辉道:“我自己签字不行吗?”
郝金辉是来跟她谈鼻骨复位的事的,摇摇头道:“还是让家属签字吧,有些事我也得跟家属交代下。”
鼻骨复位术不算什么大手术,但也有它的风险,这些风险医生是不愿意跟患者说的,就是怕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