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茭娘就拔掉头上簪子,取下手中手镯。茭娘今日特地打扮的很漂亮,这会儿取掉那些首饰,发上只挽了一只银簪,好让头发不掉下来。
茭娘把这幅头面用帕子包了,交给身边的惠儿:“拿出去,就说,这是我助的。”惠儿应是就要出去,沈妾已经唤住她:“苏奶奶要助,难道我们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着沈妾就取下腕上的手镯,这对手镯是和田玉的,玉质极好。看来也值不少银子。
惠儿接了,王太太已经把一个荷包拿出来,一倒出来就是十来个叙锞子,王太太笑着道:“原本是想给苏秀玩的,既然有这样好事,难道我还能当做没看见?你们两位都拿了首饰,我再拿,就成臊人了,这些也不值几两银子,别嫌轻鲜。”
惠儿急忙上来把桌上的叙锞子都拿过来,茭娘已经笑着道:“不过是我临时一起意,倒让诸位破费了。”沈妾王太太都凑了东西,又有茭娘这句,自然个个争先,这些都是家里有银子的,一时各种金银锞子,铜钱这些,都收了一大堆。
惠儿抱着这些东西出去,茭娘又抱过云月,对众人福下去:“今儿是小女满月酒,原本想请列位来热闹的,也是给小女长长见识的意思,谁知倒累众位跟我做了这件事。”
“苏奶奶您快起来,这也是做好事的事,平常我们各自烧香香油钱的事也不少,这会儿能跟着县尊活人命,怎会觉得是被累的?”王太太忙扶起茭娘,茭娘也站起身重新坐下,众人又把云月传看一会儿,称赞一会儿,也就各自散去。
沈妾和王太太走出时候,就见钟太太在前面脚步迟疑,似乎是在等人。王太太笑着问:“钟太太这是为了什么,倒像是在等人?”钟太太回头微笑:“我是想起柳太太,按说这种事,她该来的。”
沈妾微笑:“柳太太的心结,你我尽知,她不愿来,难道还能强求?”钟太太摇头:“不是为的这个,我和你们说实话罢,原先呢我也觉得苏奶奶不过是运气好,一个幸之女,偶然之间才被人看上,夫婿又争气,这才能和我们平起平坐。可是这几回,接触下来,为人爽利这是不用说的,再说今儿这事,瞧她做的面面俱到,也不因有人没有给就给脸色看,也不因别人给的多就十分赞许。这样的人,倒值得交往。”
王太太噗嗤一声笑出:“怎么你到这会儿才晓得?那天我们初次见面,我听苏奶奶说话做事,就晓得,她不是那样扭捏小气的效之女。能养出这样女儿,也不晓得她的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钟太太见王太太感慨,不好再说下去,想了想就笑了:“罢了,和你们说这些闲话做什么,我还是去劝劝柳太太罢。”说着三人也就各自告辞。
晚间苏桐进屋,不等茭娘说话就对茭娘十分欢喜地道:“你可知道,今儿这酒席上,竟足足凑了五百有余的银子,还有,沈老爷说了,这买田地,他就半卖半送,有块良田,足足百亩,水源很好,就由县衙出面立券,写在名下。”
苏桐感慨不已,茭娘也微笑:“这样就好,你不晓得,我怕这做好事没人……”苏桐坐在茭娘身边,握住她的手:“这会儿,你怎么说起这样话来了,倒不像你了。”茭娘靠在苏桐肩头:“我是想起我娘来了,她一直想与人为善,也尽力在做好事,可是偏生那年,就遇到大伯的事儿。”
苏桐把茭娘的手握的更紧一些:“这做好事呢,也要看怎么做。”见茭娘面上闪现感慨,苏桐点下茭娘的鼻子:“不是已经送信去苏州了,还要请岳父岳母来这里过年,到时你见了岳母,多少话不能说?”
茭娘嗯了一声,抱住丈夫的腰,也不知道爹娘会不会来,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茭娘面上的笑容让苏桐的头渐渐往下低,茭娘推丈夫一把,苏桐顺势往一边歪去,茭娘虽然知道苏桐是装出来的,还是拉住他的手,苏桐已经顺势把茭娘抱进怀里,风从窗子里吹进来,吹灭了蜡烛,天上的月藏进一块云后面,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再听不到别的。
从新渝到苏州,当吴能夫妻收到茭娘信的时候,云月的满月酒都过了三四天。柳氏一见到来人,就晓得应该是来送自己女儿已经生了孩子的信。一边让迎儿去叫吴能,一边给送信人倒茶:“我女儿她,可还好?添了个什么?”
送信人站在那里双手接过茶,对柳氏道:“奶奶一切都好,上月十九添了个千金,太太和爷都十分喜欢。”听说茭娘生了女儿,柳氏心中难免掠过一丝失望,毕竟女儿虽好,但若能一举得男那就更好些。
“原来我做了外祖父了。”走到院中的吴能已经听到屋里的话,边说边跨进门里,柳氏急忙收起心中掠过的那丝失望,对吴能笑着道:“这好,我们茭娘也做娘了,也不晓得孩子生的什么样?”
“小的并没见到秀,不过听刘三嫂说,生的很像奶奶,爷爱若掌珠。”送信人说着就把信交给吴能,吴能拆开信看了看就对送信人道:“辛苦了,你先去歇着,我们商量商量,等明儿再决定要不要去。”
送信人行礼退下,柳氏把信接过瞧了瞧就对吴能笑了:“茭娘还是有些孩子气,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好去呢?”吴能握住妻子的手:“原本我还觉着,不该去呢,可这会儿我觉着,该去,一定要去。”
柳氏有些疑惑地看着丈夫,吴能的声音带上一丝揶揄:“要茭娘生的是儿子,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