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那的苏母迫不及待地接过孩子,仔细看起来,边看边笑:“我觉着这孩子像你,你看,一样的额头,一样的下巴。”
苏桐摇头:“瞧这眼睛,长的和茭娘一样。娘,您给您孙女,起个名字吧。”苏母抱着孙女,又仔细瞧了瞧:“哎呀,这可难办了。瞧今儿又有月亮,又有云,就叫云月罢。”苏桐连连点头,正要接过孩子去告诉茭娘这孩子已经有了名字,抬头见稳婆似乎有些不高兴地站在那里,急忙对刘三嫂道:“倒忘了谢谢这位老娘婆,刘嫂子,你把这位老娘婆带下去,赏她二两银子。”
刘三嫂应是,上前请这稳婆下去,稳婆行礼道谢,却不时回头看着苏桐,面色诧异。刘三嫂会错了意,对稳婆笑着道:“这位嫂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嫌给的赏钱少?等到洗三添盆那天,里面的东西不全都是你的。”
稳婆更感惊讶了,小心地张望了下,才对刘三嫂道:“怎么,这女儿也要添盆洗三?”这话说的更奇怪呢,刘三嫂打一下稳婆的手:“又不是没有银子,不能添盆洗三,这有银子,为何不添盆洗三?”
“这不是生了个闺女,难道你们不嫌晦气?”晦气?这倒是刘三嫂没听说过的,急忙往地上吐了几口吐沫:“呸呸呸,这样的话也亏你说出来,我们家爷和奶奶,盼这个孩子盼成什么样子,哪里会嫌晦气?”
稳婆见刘三嫂这样,悄悄附耳对刘三嫂说了一番话,听的刘三嫂面色大惊:“还有这样的事?”
稳婆点头:“这人啊,投成什么样的胎,哪能由得了你我?这生成女身,原本就比男人不如。所以我见你家爷和奶奶还有老人都这样欢喜,倒觉得奇怪呢。不过再想一想,你们是外地来做官的,会这样想,也是不稀奇的。”
刘三嫂见稳婆要走,拉住稳婆:“难道说,你们这里的大户人家,也有嫌弃女儿,多不养的?”
“大户人家有银子,自然不会觉得养不起女儿,可这女儿一多,自然也有嫌弃晦气的。”稳婆的话让刘三嫂瞪大眼,稳婆已经对刘三嫂道:“不过你家既然不是这样,那就好,等到洗三那天,我就来,想来这添盆的东西,必然不少。”
刘三嫂哦了一声,送稳婆出去,稳婆说的话还在心头绕,刘三嫂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产房,苏母正在那抱着孩子和茭娘说话:“瞧瞧这小嘴,生的和你多想,还有这下巴,哎呀这姑娘,长大了,一定和你一样,又漂亮又能干。”
茭娘靠在床头,面上满是喜悦。苏母抬头看见刘三嫂走进,把孩子交给小丫鬟抱着:“你不是去送稳婆,然后把奶娘带进来,奶娘呢?”苏母这一提醒,刘三嫂这才反应过来:“是,倒是我糊涂了,忘记了。”
刘三嫂的迟疑让苏母更为疑惑,但很快就被孙女吸引住了目光,又从小丫鬟手里接过孙女,抱着逗弄起来。等奶娘来时,云月已经吃饱了茭娘喂的奶,在那闭着眼睛酣睡。这奶娘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对茭娘道:“那我先抱着哥儿下去了。”
茭娘啊了一声,对这奶娘道:“你糊涂了,这是我女儿。”女儿?这奶娘低头看着还在酣睡的孩子,见她一张小脸红彤彤的,襁褓是锦缎做的,倒迟疑了一下才对茭娘笑着道:“是,是我糊涂了,毕竟是大户人家,这姐儿也和哥儿一样看待。”
“难道姐儿不能和哥儿一样看待?”茭娘倒要先解了这个疑惑,坐起身来问奶娘,奶娘急忙道:“在奶奶这里,自然是一样看待的,一样看待的。”茭娘还想再问,刘三嫂已经走进屋里,对奶娘:“你先抱着孩子下去罢。”
奶娘抱着孩子出去,刘三嫂这才对茭娘道:“奶奶,我方才送稳婆出去,才晓得这地方上,风俗有些不好,十分重男。”苏母哦了一声就道:“这世人的心,想着男孩总是延续宗族,光宗耀祖的,所以看的男孩重些,也是平常。”
刘三嫂叹气:“太太,不是这样说,若是因着男孩能延续宗族,也有能光宗耀祖的,这自然是平常事。可这地方上,风俗更怪呢。”说着刘三嫂有些迟疑地看着茭娘:“这些话,奶奶刚生产,我是不敢说,怕把奶奶气出个好歹来。”
“你就说罢,免得这会儿,大家都闲着,没个说话的人儿。”茭娘被引起好奇心,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刘三嫂坐下:“这要是大户人家,也不缺银子,女儿家生下来,还能好好看待,顶多就是觉得生女儿多了,会觉得晦气,这倒也罢。”
听到晦气两个字,苏母已经皱眉:“哪是这样说的,生儿长女,都是命里带着的,有些人家不积福,生不了儿子,哪能怪女儿?”茭娘也在那点头。刘三嫂继续往下说:“这要是小户人家,生的头一个女儿,还能逃过了命,若是生到两三个,还是女儿,也不说什么别的,登时尿桶里面就溺死了。”
“竟然有这等事?”苏母站起身惊讶地问,刘三嫂点头:“我已经问的清楚了,稳婆还说,就算有些大户人家,有钱养女儿,见稳婆接生下来的是女儿,也多有嫌弃稳婆晦气的,所以这稳婆,个个都怕接生了女儿,别的倒不打紧,若接生的个个都是女儿,不是儿子,就连吃饭都没处吃了。”
苏母见茭娘脸色都气白了,忙拉住刘三嫂示意她不要说了,这才对茭娘道:“只怕是稳婆希图多得些赏钱,这才夸大其词,媳妇,你也不要放在心上。照我瞧来,为官的人,是要施德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