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同酒店,知道不?”任雪拿着点心,摇头晃脑的看着众人。
“知道!”一个女生说道,“那是很高级的酒店啊,好像是五星级吧?”
“对,准确的说,应该是超五星的酒店,全球连锁的。”任雪继续说道,“你们吃的这盒点心,就是出自于悦同酒店的点心部的大师傅。”
“哇!好厉害!那很贵吧!”众人纷纷惊呼。
“当然贵,”任雪将最后一口点心丢进嘴里,“而且,这不仅仅是贵的问题,是完全有价无市,毕竟是悦同的点心部主厨,一般不轻易上手的。即便是你们现在去悦同吃,基本上也就是大师傅的徒弟做的点心。”
“这么厉害!那,那师傅是不是钟珊你的什么亲戚啊?”陈怡眨巴着眼睛,一派天真的问道。
“我哪有那本事认识人家。”钟珊也是哭笑不得,“这点心是许从灿给我的。”
“那就是许师兄的亲戚?”
“是,也不是,”任雪擦擦嘴,继续说道,“其实就是许从灿家的厨师,后来去悦同的总店的点心部,原来是点心部大师傅,如今是行政主厨。”
被任雪这一连串的话给震慑到姑娘们久久都没回过神来,包括钟珊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从初一就开始吃的这些个点心居然还有如此的来头。
赵杨在前排听着任雪的话,只觉得越来越心惊。
她家本是农村的,因为考到了省一中便寄住在她的二伯家里,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很早就明白了世俗地位阶层的划分。二伯是当官的,赵杨也不知道二伯具体当了多大的官,只知道每日二伯都有接不完的电话和客人。
有时候是趾高气昂的,一看就知道是****来求二伯办事的。有的时候,又是低声下气,陪着笑脸,那恐怕就是比二伯级别要高的。
反正有收礼。也有准备往外送的礼。
二伯家有个儿子,比她大好几岁,一直都在国外念书。
平日里家里也就三个人,可能是因为儿子不在家里。也或者是赵杨在家分外乖巧的关系,二伯两口子对她还是不错的。
当然,她在二伯家自然也是乖巧又有眼色,衣服什么都自己洗,周末在家里还抢着帮忙干家务。做饭之类的。加上一张嘴在家也甜,把二伯母哄的十分开心。
毕竟是寄人篱下,她实在是不敢造次。
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二伯和二伯母就开始盘算着要给哪家哪家送礼的事儿,饭桌上也爱讨论这些,比如说当当某某局长就有什么权利,待遇等等之类。完全不会想着要避开赵杨谈这些。
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之下,便养成了赵杨对权利的渴望。
她想,若是她长大了能有个一官半职。那日子就能很好过了吧,那么多人会巴结她,还有车坐,能在城里买得起房子,就能把爹妈接到城里来住了。
就为了这个,她拼命的努力,初一刚开学的时候,她不过进的是普通班,经过第一个学期期中期末两次考试,直接进入年级前二十。跨过了实验班,直接进入到了一班。
又用了一个学期,成功的让自己当上了班长。
虽然不过是个小小的班长,但是这也足以让她过一把权利的隐了。
好像是要把在二伯家的那份小心翼翼所压制的另一面情绪给发泄出来似的。当选班长没多久就开始颐指气使起来,说话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但是,另一方面,对老师又是特别的尊敬、恭敬。老师交代的事情,想方设法基本上都能够做到。
以至于老师根本就没想过要换班长,即便是偶尔有同学告状。老师也就是不痛不痒地训斥两句就过去了。
再加上,本身一班的学生因为都是尖子,学习自觉性本就摆在那里,班级纪律也是极其好管理,但是,其实这种拔尖儿的同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极其冷漠的。
只要火没烧到自己身上,反正也就懒得管了,这也是为啥班上的人虽然不喜欢赵杨做班长,但是没反起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如今,钟珊和任雪轻轻松松的就让赵杨颜面无存,她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看不见的家世背景的权利。
当初不过是个下马威,闹到如今这地步是她没想到的。
可是现在,钟珊依旧是她那个形象良好的女生,在外人面前还是那样善良美好,而她赵杨呢?
她赵杨依然还什么都不是。
即便是班长又怎么样?
直到这个时候,赵杨才真正明白过来,其实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钟珊不愿意和她计较,怕惹麻烦一类的。而是,人家是真正的不屑于和她计较!
她知道,不管是钟珊还是任雪,只要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足以让老师轻易的相信她们,不论她们是不是班长,或者班上其他的干部。
也能够让大部分的同学都喜欢她们,这就是魅力。
这么想着,赵杨埋着头,泪水一滴滴的落在裤子上,好像每一滴泪水都是一把烈火,直直的烧进了她原本就已经变得世俗而有些扭曲的内心里。
她们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转学?
难道就在原来的学校不行吗?来这里干什么?!她恨她们!
即便是钟珊刚才帮了她,那又怎么样?恐怕对于钟珊来说,什么班长的位置,那不过是她看不上的垃圾吧?所以才根本不屑于要?而且,顺水推舟,顺便还能在班上的同学里刷一遍好感度?
越是这么想,赵杨就越是觉得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