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安德亚斯不怎么动手,问,“不合胃口?”
“没有。”
“我知道,让你吃这些,实在太勉为其难了。”
他坦白,“不是我的口味,但,入乡随俗。”
纳薇将猪血软骨汤给递给他道,“这个给你。我们泰国人相信,吃啥补啥。”
出于礼貌,安德亚斯伸手接了过来,拿起勺子试一口。
“味道怎么样?”
这味道有点奇特,说不上讨厌,但也不喜欢。见她满怀期待的,他没扫兴,点了点头。
“好吃就多吃点。”
大概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安德亚斯一勺接着一勺,居然也吃得差不多了。
纳薇一口气将面吞下去,叫来老板结账,安德亚斯注意到,她比账单上的价格多给了一点。
迎上他的目光,她脸一红,“虽然我也不富裕,但和比我差的人相比,我永远是幸福的。”
安德亚斯温暖地笑了笑,“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她让他稍等,自己去上洗手间,老板过来收碗,见他碗里还剩着汤,便道,“不要浪费。猪血很补的。”
安德亚斯听了,顿时背脊一凉,下意识地问,“你刚说这是什么?”
“猪血。”
听到血这个字,他胃中顿时一阵翻滚,突然有什么东西冒出了头……
纳薇解完手出来,就见他脸色铁青,全身僵硬地坐在那里,便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捂着嘴巴,起身跑到外面吐了个干净。
看着他,纳薇突然想起了豌豆姑娘。只要床上有一颗豌豆,加再多床的被子上去,她照样能感受到。
安德亚斯就是这样一个现实版的豌豆王子,她似乎也隐隐意识到了,为什么他会三天不出来。王子就该呆在他的宫殿里,怎能体会人间疾苦?亚力克不光是他黑暗的一面,更是他的保护遁甲。
安德亚斯接过纳薇手中的纸巾,擦了擦嘴,愧疚地道,“对不起。”
纳薇愧疚,“是我不好,不应该点这些东西,你吃不惯的。”
他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好像记起了一些往事。”
她好奇,“什么事?”
他不答反问,“亚力克和你说,他吃过人?”
纳薇吓一跳,忙道,“他是随口糊弄我的,不能当真。”
安德亚斯低下头,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喃喃自语,“也许这真的发生过。”
她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他神色凝重,却没再开口。
红彤彤的夕阳映红了整个海面,看上去很是壮观,两人各怀心思,望向远方想心事。
这时,不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打断了思绪。
纳薇转头一看,是当地的一个村妇,她心急慌忙地见人就问,“你们瞧见我的娃了么?”
纳薇根本不知道她家娃娃长啥样,便摇了下头。
于是她又跑进饭店又去问老板,“娃,我的娃不见了!”
见她说得语无伦次,老板倒了一杯水给她,拉她坐下,问,“怎么回事?你别着急慢慢说。”
村妇颠三倒四地说了好几遍,他们才听懂个大概,这个女人名叫奴雅,带着儿子去摘茶,忙了一下午没留神,结果就把孩子给弄丢了。听老板说,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以前在曼谷工作,后来有了孩子,不想再干那行了,就来这定居。刚来的时候,没少受歧视,毕竟一个女人没结婚,却有孩子,思想陈旧一点的,都接受不了。
奴雅丢了儿子,在那里嚎啕大哭,老板劝道,“别哭了,乘现在天还没黑,赶快再去找找!”
老板看到纳薇他们还在门口,只好腆着一张老脸请求两人,“我腿脚不方便,走路慢,可否拜托你们帮个忙一起找?我去通知全村的人,多一点人手,希望更大些。”
闻言,奴雅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线希望,抓住纳薇的手,一个劲的恳求,“帮我找找儿子,帮我找找儿子。”
纳薇安抚了她几句,“先别着急,和我说说,你儿子长什么样子?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奴雅叙述能力差,说了老半天才讲清楚,他儿子叫丑宝,今年刚满五岁。
儿童失踪,这是大事,安德亚斯不明白,为什么不报警立案?
闻言,老板解释,“这里是个孤岛,落后的很,就算出大了天大的命案,也得等上三四天,警察才会来。”
最近三天是节日,岛上村民之间来来往往,流动性比较大,人也杂。这个村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找一个小孩子,也是有点困难。
兵分两路,老板去通知村民,纳薇、安德亚斯跟女人先去找人。
纳薇问奴雅,是否在摘茶的时候有陌生人经过,可是她却一口咬定没有。放眼望去,茶田分两头。一头是山崖,有一大片茂盛的密林,别说小孩子,就算大人进去了也会迷路;另一头是浩瀚大海,海边有无数岩洞,潮起潮落,不会游泳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眼见天一点点黑了下来,还是没有小鬼的下落,奴雅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一屁股坐在茶田里,六神无主。
这时,老板带着村民来了,大家带着火把。这火光替奴雅点燃了心里的希望。
因为茶田紧挨着林子,人们认为丑宝走进密林的可能最大,所以村长纠结了人手去林子里找。纳薇也想跟着去,却被安德亚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