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战检查完便帮夏熙盖好被子,守在一旁安静的望着他。眼神缠缠绕绕,久久长长,仿佛只要这样看着他便能觉得满足,直到大夫提着药箱进来。
小皇帝昨日出宫前就起烧了,刀伤又因湖水而发炎,所以体温很高,容战按大夫说的不断用浸了冷水的帕子放在他额上降温,又想方设法喂药给他。
夏熙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熔炉,耳边嗡嗡作响,鼻子喉咙也滚烫,每呼吸一下都火灼般难受。因为想摆脱这种难受,所以极不配合容战的工作,覆在额上的帕子被他无意识地一次次挥下去,一勺送到嘴边的吹凉的药还未入喉便全吐出来,迷迷糊糊中还听到瓷碗掉在地上的哗啦啦声响。
容战擦了擦被打翻的药汁烫到的手背,就像对待最疼爱的孩子般宠溺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让下人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被子也换了床新的,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把人搂起来,扶他靠坐在自己怀里。
夏熙被男人结实的臂膀困住,总算安分了一些。灼热的吐息拂过容战颈侧,混着药味以及少年特有的清香,让容战全身一僵,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少年面前竟起不到一丝作用,轻易便腾升了yù_wàng。
容战暗骂自己一声qín_shòu,深吸一口气努力定住心神,然后接过下人新端过来的药喝了一口,捏住少年的下巴低头哺喂过去。
苦涩的药汁再度灌进来,夏熙也不配合的再度往外吐,可这一次嘴巴被堵住,根本吐不出来。立即开始挣扎,连咳带喘地试图躲开堵在唇上的不知名物体,然而背后就是男人宽厚的肩膀,退无可退;上身又被男人的手臂紧箍着,怎么动都挪不开,口腔同时被一个灵活湿软的东西入侵,一直抵到舌根甚至深到喉间,强迫他不得不做出吞咽的动作。
容战就这样硬逼着夏熙喝掉整整一碗药才松手。
简直是欺负人!!
夏熙即便在意识混沌中也愤然不已,最讨厌这种喂药方式了没有之一!
容战放下药碗,轻轻擦去少年唇边的药渍,竟见少年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
他此时连眼角都烧出了绯红,艳丽非常,眼睛里含着水,瞳孔在水的浸润下更加黑亮。明明本意是要努力睁开眼去瞪那个强行喂药的坏人,却不知自己此刻的瞪视不仅没有威慑力,还带着种既清纯又魅惑的味道,容战着魔一般望着他的眼睛,有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一时间怎么都想不起来,不由自主问:“你叫什么?”
才不告诉你这个坏人!夏熙的脑子本就不清楚,只隐约记得自己在生气,于是抿着嘴一言不发。
“……那你叫我一声好不好?”容战退而求其次,一边用拇指描摹他的眉梢一边低低道:“叫我阿战。”
夏熙的大脑一瞬间变得更恍惚了。
因为记忆中也有一个男人说过同样的话,用和自身冷厉到让人发寒的形象完全不符的、像哄珍宝般的温软语气,细细缠绕到他耳边。
明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军阀,可他对他好到让他完全无话可说的地步,甚至让他有些抓狂。也不知是从哪个手下那里听来的追人招数,平日他在路上看到什么,只要视线停留的稍微久一点,第二天那件东西必定会出现在他房前;接手夏家的生意之后,但凡商行里有挑衅的闹事的,还不等他处理闹事的人就已经消声灭迹。
被追的太紧也是一种困扰,他曾无数次的好言相劝,让对方放弃,可天晓得那个男人到底想怎样,和他沟通沟通不了,跟他吵架都吵不起来,成天高深莫测的面瘫着脸一声不吭,看着就头疼。和蒋战威认识的那五年来,似乎从来只有自己发脾气的份,而男人就算生气了也没有对他吼过一个字,顶多沉默着不说话,一个人慢慢平静下来。
“听话,叫我一声,”眼前的男人还在低哄,“叫阿战。”
夏熙回想起虽然蒋战威曾提过很多回,可他从来没这样叫他一次。心情好的时候就直呼全名,不好了就故意学其他人恭敬客气的叫一声大帅,让蒋战威的脸色登时黑掉一半。
药效涌上来,夏熙又想闭眼睡过去,却努力张开口轻轻道:“……阿战。”
容战顿时一愣,这一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情潮汹涌而出,竟让他鼻头微酸。
“宝贝真乖。”容战吻住少年的长睫和嫣丽的眼角,连日赶路而没来及修理的胡子扎的夏熙脸颊又疼又痒,顿时不满的嘟嘴挣动,却被男人紧紧按着,像占地盘的兽类般把少年整张小脸都细细吻了一遍,最后压上嘴唇,狗啃骨头一样狠狠吮吸研磨一番,才带着一丝心满意足道:“宝贝好甜。”
夏熙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占了那么多便宜,简直气的不行,精神又撑到极限,每个脑细胞都在渴望睡觉。偏偏男人还是不肯放过他,“宝贝快点好起来,好了之后就跟我去边关好不好?那里风景很美,有一望无际的草原……”
“宝贝别睡,”容战强制性摇醒已闭上眼睛的少年,“快说好,答应了才可以睡。”
夏熙被弄的睁开眼,就像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连鼻尖都发红了,容战却锲而不舍:“听话,快说好。”
“……好。”
“不行。”
江衍再度否决了唐漾要封城的提议,“这是京都,人口密集,不能这样没有理由便封城。以往陛下虽不上朝,但毕竟一直在宫里震着……”顿了顿,“如今皇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