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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场喜庆的婚礼中,暗中又彼此纠缠不清,各人的情绪都掩护在隆隆的礼炮声中。
司礼太监高喝着:“一拜天地。”新人转身对着门的方向,深深鞠躬。待做完,又高喝道:“二拜高堂。”两人转过身,对着上位的家长拜下去,余丞相站在边角里受新人的拜。小孙女出嫁,而且嫁给了当今的皇上,对他来说,所有的心愿都得到了满足,一张老脸笑开了花,不断的摸着雪白的胡须。
三拜之后,皇上和皇后都留下来饮宴。
婚礼的宴会正式开始了,大家高举着酒杯,说着祝福词,百官轮流上去敬酒,有些被人挡掉了,有些,薛意浓要自己喝。
水酒早被换成了茶水。
这一天的薛意浓是豪气的,只是水喝多了,难免有点尿频,所以她偶尔会借机更衣,离开一会儿,又再回来。
徐疏桐知其意,用袖子掩着嘴唇偷笑。存惜在她旁边,小声问道:“夫人笑什么?”
“没事,一点儿小趣味。”
待到夜深,一直被当成屏风,当成背景,当成众人中的一个的徐疏桐站了起来,她对着上方的人半蹲身福了下去。
“民女徐疏桐参见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这次为了庆祝皇上大婚,民女特别准备了节目助兴,如不嫌弃,请移驾群芳殿。”
百官都吃喝的差不多了,听闻有余兴节目,自然乐得拍手支持。眼睛都望着薛意浓,要她拿个主意,薛意浓顺应大家的意思,道:“准!”
太后拂衣而起,“哀家年纪大了,累了,先去睡觉,皇上也别玩得太晚……”
不待薛意浓赞同,太后已经有身边的宫女扶着离开。薛意浓讪讪的笑笑,太后心里还在怪徐疏桐,算了,由得她去就是。
“好了,徐夫人你说你要在哪里表演?”
“回皇上的话,群芳殿。”
群芳殿向来是庆祝大典的歌舞场所,百官听闻,自然愿意。当年,徐疏桐亦是在那铜雀台上,一舞动天下,她这次来,莫不是准备了更好的节目?
还有那些个清醒的,目光望向了余丞相,还有刚册封的皇后,有人打擂台来了,接,还是不接。
余丞相双手抱着放在腹部,看了坐在薛意浓身边的小孙女一眼。余时友心领神会,对薛意浓道:“皇上,今天是难得的好日子,既有徐夫人要献礼物,想来私下里精心准备了一番,可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皇后的大方,她是不能失的。说着,余时友望了徐疏桐一眼。
“那就一起过去看看?”话是疑问的,但她早就好奇当年的一舞动天下,到底是怎样的华姿,能搏得如此高大上的赞誉。薛意浓已经起来,众人随之而起,出了殿门口,一股冷风吹进来,薛意浓缩了一下。晚上,可真凉!秋天的夜晚,总是比白日低十几度,常常白日流汗,晚上喊冷。
前方,太监宫女提着宫灯领路。待到群芳殿,大家坐了下来,丝竹声起,一缕笛声如泣如诉,忽得人影闪动,舞台上的灯笼次第亮起,有人似从月中而来,高高而起,幽幽飘荡而下。
那红影伴着夜晚的皎皎之月,硬是带着了诡异和清辉。舞台上屏风被拉起,屏风后人影流动,或拈指,或下腰,那腰亦是柔得,仿佛没有骨头似的,人看着心思早不在舞上,在人上。
薛意浓大大的鼓掌,这得吃多少苦头,才有这样的表演,她感动,在心中怜惜徐疏桐的付出,难怪当年薛轻衣会如此的被她迷住。
就连她,也被牵动了。
舞台上屏风发出裂帛之声,徐疏桐的手里已多了一把剑,屏风被刺碎,她的脸上又变化了一种情态,不甘、震撼,那是与之前的柔完全不同的刚,是变化,是征战,是厮杀,是抗争,所以舞台上的她是激烈的,只觉剑影闪动,白练如匹。
音乐又是一转,剑已收。从袖内抖出丝带来,长长蔓蔓。薛意浓听得旁边的余时友对她问道:“皇上可知道这是什么舞?”
“朕一个粗人,哪里晓得这些东西,好看不就可以了。”
余时友便跟她解释起来,刚开始是说的一只凤凰的凄苦,孤独,寂寞,孤芳自赏,照水自顾,再而后努力奋斗,追求蓝天……徐疏桐舞一段,她便有一番解释。
众人听得她说,亦在徐疏桐的动作里找出了些深意,似乎跟她说的差不多,不由得对这位新皇后的才华亦表现出赞赏。
能说得通的,只怕也深谙其技。大家对余时友的赞赏纷至沓来。余丞相很是得意,不枉费他对小孙女从小就栽培有加。
一个徐疏桐而已,不要以为这个世上没有与之能一较高下之女子。
薛轻裘坐在余丞相旁边,笑道:“皇后能领悟到的,看来丞相的栽培功不可没,徐贵妃有可匹敌的对手了。”余丞相微笑而已,“不过,看得懂和做得到,毕竟是两码子事,丞相您说是不是?”
余丞相脸色慢慢难看起来。他转过脸望着薛轻裘,薛轻裘的目光早放到舞台之上。
薛轻裘在心里赞叹:“疏桐已非当年了,舞技更加的炉火纯青,已不再是依形模仿。”而此时,徐疏桐用丝带化作芊指,竟能演奏七弦琴,这份内力的掌控,只怕那位新皇后是做不到的吧。薛轻裘回过头望了丞相一眼,“丞相,您觉不觉得,有些人,不管你怎么努力,你一辈子都无法超越。贵妃可是本王这一生最得意之作,她从未使本王失望过,不知道你的小孙女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