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剧痛划入心脏深处。
垂眸,他看到原本白色的衬衣很快被鲜红的晕染所取代。
“哈哈……”段溟忽地笑了起来,双膝沉沉地摔落在岩石上。
这是老天给自己的一次机会吧,他对不起小涵,所以这么快,他就可以去陪着小涵。
对啊,他怎么可以让小涵一个人在那个世界孤孤单单的,他爱她,就应该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想到这里,段溟觉得没那么痛了,反而有一种解脱的轻松,高大健硕的身子很快倾斜,滑落万丈深渊。
……
“老公,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急这回去?”
“闭嘴!给我安静点!不回去,等着在这里对聂氏也没有任何好处!”
“那回去就回去呗!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的!”聂太太对一身漆黑的装扮,连头发和眼睛都被遮盖住,极为不满,怎么和要偷渡的贼一样?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聂炳锡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贼眉鼠眼地瞧了瞧四周。
发觉周围似乎没什么问题,拉起聂太太的衣袖正准备抬头继续往前走。
只要顺利上了火车,就一定没问题了!
然而刚刚抬头,脑袋便装上一堵坚实的肉墙,饶是体格已经算是高大的聂炳锡也退了好几步。
只见面前三个健硕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去路,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却丝毫掩饰不了浑身散发出的冷意。
“聂总,这是急着去哪里?”一个男人问道。
“我……我回家啊,你们是谁?”聂炳锡的声音透着连覆在身后的汪太太都听得到的颤抖。
“不急,聂总请你们去做客,随我走一趟吧。”
“不用了吧,聂氏还有急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呢。”聂炳锡咧着嘴笑着,全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就仿佛市井无赖一般。
“聂氏如今因为拖欠项目款,已经变得一文不值,还能有什么急事?”黑衣男人毫不留情地说。
“你!你们!聂辰星这个小杂种,怎么说我也是他二叔,他敢把我怎么样!”
“就是就是!”聂太太在后面附和着。
她也算大致明白了,想必丈夫是受了聂辰星的什么算计,所以才不得已离开c市的。
这个野小子,当初就应该把他丢到远一点的地方,要不是自己老公说在c市经常有生意往来,方便留意他的情况,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侄子,总不能太狠心,自己怎么会心软。
“别给脸不要脸。再磨蹭,去晚了,恐怕就不只是喝茶这么简单。”黑衣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推拒的威胁。
“你敢对我怎么样?我可是聂辰星的二叔!”
“呵……”黑衣男人一副不想再和聂炳锡废话的姿态,“人家拿鸡毛当令箭,你连根毛都没有不知道在神气什么。把他们两个带回去。”
“你!你!你敢!”聂炳锡话都没说完,手脚就被健壮的黑衣男人束缚住。
没怎么见过这种“大场面”的聂太太早已经吓傻了,只顾着唧唧哇哇地叫。
此时是火车站的高峰时段,大家提着行李来往匆匆,仿佛没看见似的。
能在c市公然这样抓人的,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没有人愿意惹火烧身。
“月”组织的某间地下室内。
聂炳锡和聂太太被黑衣人按着跪在地上,眼神里蹙着愤怒,极是厌恶地盯着不远处兀自饮着一杯红酒的男人。
“聂辰星你想造反吗?我是你的长辈!你居然这么对我,你也不怕天打雷劈!”聂太太吐了一口唾沫,此时狼狈的模样全然没了以往的雍容华贵姿态。
“噢?天打雷劈?”聂辰星撇了撇嘴角,悠然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当初你们把我送到孤儿院的时候,怎么不怕天打雷劈!”
手中的酒杯忽然“卡”地一声碎掉,玻璃渣子混着酒和血掺杂的鲜红色液体不断落下,宛若此刻聂辰星眼中泛起的猩红的火花。
“加上你们对小月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这次还能放过你们?”
“什么小月?你别血口喷人!”聂太太被按着肩膀疼到不行,连说话都变了音。
“问问你的好老公就知道了。”
聂太太扭头盯着聂炳锡,在看到他有些心虚的眼神时,心里大概有了七八分明白。
聂炳锡此刻也是悔恨不已,并不是后悔去招惹向月洺,而是后悔下手不够狠,留下了把柄,埋下了祸根。
“辰星,那件事你得理解二叔,是你不帮二叔的公司,我能有什么办法!”
瞧瞧,还能有比聂炳锡更厚脸皮的人嘛!
你不帮他,他就干脆动你身边人的歪脑筋,绑架不成,还在这诉苦说是无可奈何。
聂辰星不想再和他啰嗦,眼前的人,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然而,却是他,谋划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夺走了公司,到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小月的头上,不可原谅!
“听说中东非洲那边急招一些矿工?”聂辰星扭过头对着自己的手下,眼角的余光却是扫向跪在地上的两人。